众小黑船后又驶来几艘大船,形骸暗想:“咱们现在是活靶子,若箭雨打来,凶多吉少,还是假意被捉,伺机逃走,就像在荷叶国一样。”他与沉折互使眼色,无意抗拒。
敌船上有士兵喊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此地?”说的是龙国话,但口音怪异。形骸听说露夏王朝与龙火天国渊源颇深,而且言语相通,看来不假。
形骸暗想:“奇怪,他们不知咱们到来,莫非他们真不认得这祖仙?她又为何陷害咱们?”答道:“我们不知道诸位在此。”
只听一将领道:“是龙火国的,全都捉了,带回去为质,要龙火国付赎金。”
有数人跳上小舟,将形骸、沉折、祖仙、缘会用绳索绑紧,押上大船。那大船上走来一体型胖大,身穿重甲的汉子,那重甲套住全身,连接处闪着异光,头盔长角,甚是威风霸气,形骸觉得这重甲足有两百斤,一直穿着岂能不累?
有士兵道:“武将军,都捉来了。”
武将军看看四人,目光停在沉折脸上,笑了笑,道:“龙国的小崽子真俊。”又看看形骸,道:“这小子差了些。”再瞥了一眼祖仙、缘会,并不评价,只道:“四人全带下去,与其余俘虏一齐带回岛。”
形骸心里大骂:“我长得再不俊,也比你这猪头乌龟好得多!”表面上却闷声不响。
船舰中号声响起,一声接一声,形骸往号角声最响处张看,又见五艘大船,各个儿似罩着铁甲一般。形骸暗想:“当真好大阵势,他们那岛上只怕有更多兵马。”
四人被送入船舱,阴暗中,瞧见数十个身影,男女老少皆有,穿龙国服饰,精神萎靡惶恐。他们看形骸等到来,变换身姿,响起惊惧轻哼声。有几个年轻男子衣衫褴褛,表情悲愤。
士兵把门一关,船舱又黯淡了不少,一四十岁的汉子低声问道:“你们也被捉了?现在咱们在哪儿?”
形骸道:“我们是在一片礁石岭中被埋伏,哼,都怪这叫祖仙的女子!”
众人朝祖仙望去,祖仙只淡然一笑,在角落中盘膝而坐。那汉子问了形骸被捉经过,怀疑这女子是海盗的奸细,谁也不敢冒犯她。
那汉子叹道:“我叫陶豪,是墨从军的都卫,唉,咱们一开始以为不过是寻常麒麟海海盗,落入他们圈套,一举大败。海盗进城,四处烧杀,又捉了这些百姓,唉,咱们当真没用,累得百姓受苦。”
形骸忙劝道:“陶大叔,你无需自责,谁都有失手的时候,且你是都卫,又非指挥使,岂能为战败揽责挨骂?”
陶豪听他全不害怕,而沉折神色也从容镇定,心下称奇,问道:“两位小兄弟叫什么?”
形骸道:“他是我师兄,叫藏沉折,我是孟行海,我们是”
陶豪压低嗓门,轻吼了一声,眼睛发亮,道:“是你们?咱们总督一直在找你二人。”他是藏家军营的士兵,对藏家忠心耿耿,见了沉折,又是欣喜,又是失望,不料这位倍受挂念的公子爷竟会落在海盗手里。
形骸又道:“大叔,莫要担心,待得他们船只分散,师兄与我就把船夺了,咱们就此返回墨从。”
众人闻言骇然,以为这小子乱说胡话,陶豪道:“你可莫要胡来,这些是露夏的叛军,可非寻常海盗,船上士兵各个儿武功不弱,你也瞧见他们行事何等严密。那武将军也是龙火贵族,似已到龙火功第三层。沉折公子纵然觉醒,却决不能冒险,那是去送命啊。”
形骸暗想:“就这等人物,十个、二十个,师兄随手就打发了。即使是我,也未必对付不了。”但此时话不能说满,又怕众人恐慌泄密,遂不再多言。
他们说话时远远避开祖仙,不曾想她仍听见,她道:“其余大船上还有许多俘虏,即使你们夺了此船,仍救不得他们。”
众人吓得退开,空出一圈,形骸奇道:“祖仙姐姐,你怎地知道的?那你说该怎么办?”
祖仙道:“我本意是让这些海盗带我去他们老巢。”
形骸问道:“去老巢,那岂不更危险么?你这是图什么呢?”
祖仙抿嘴一笑,道:“我没什么图谋,只是想去那儿瞧瞧,听说十分新鲜,可唯有这些海盗知道路途。且唯有他们的船能通过那片海。”
形骸又问道:“难道咱们龙火国的船也不成?”
祖仙道:“那片海上,有大群十舌海狗,这些十舌海狗能在片刻间将木船撕成碎片。而露夏王朝的船上藏有秘药,可安抚这些十舌海狗,平稳渡过。”
说话间,船外传来狼犬嚎叫声,数目极多,声音似充斥整片海洋,舱壁为之震荡,在阴影中听来,更让人毛骨悚然。船舰上士兵传达军令,又听扑通扑通声,众人将船上事物倒入海里,那些海犬不再叫喊,喉咙呼噜呼噜的,似犬类撒娇,船队不再受扰。
形骸暗自发愁:“如此一来,就算夺了船,不知那秘药用法,也是无法回头。”
如此飘洋,一天一夜后,船舰停泊,众俘虏被带下船去,形骸见这岛屿倒也不大,丛林环绕,有一石寨,由黑石砌成,瞧来森严凶蛮,盘踞于半山上。
士兵押着众人来到石寨中校场,形骸数了数,将士约有千人朝上。堡中有一人走出,十人簇拥,那人是瘦高个,也身穿臃肿黑甲,与那武将军黑甲一模一样。两人一见,各自大笑起来,互相拍掌,一人道:“老武,这一回收成不错。”一人道:“老金,统率人呢?”
那老金道:“统率在山洞里,正在练铁甲大法高深功夫,若他练成此功,连那藏东山也不惧了。“
武将军指着沉折道:“你看看这那娃儿俊不俊?”
老金一瞧,欣喜万分,如痴如狂,道:“俊,俊,当真俊俏。”
武将军又道:“咱们带上去消遣一番如何?”
老金喜道:“恰好我从拂云镇的船上抢来好酒,美酒配美人儿,正是凑巧至极。”
两人齐声大笑,满脸荒淫之色,形骸暗想:“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瞧见沉折跟瞧见美女似的。”
他又数了数此地俘虏,约有一百六十人,众士兵散在各处,弩箭火铳皆有。
沉折问道:“两位将军,我娘亲似也被诸位掳来了,不知她是否在此?其余俘虏何处?”
老金笑道:“小美人儿,你娘亲在哪儿,我确不知,除了一些年轻貌美的佳人,其余俘虏全都杀了,一个没剩,佳人们都在楼里。我兄弟二人正要带你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