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蝶道:“此乃古时巨龙王,乃是半人半龙,半生半灵的怪物。他们的宫殿建在半山上,大多已然沉没。”声音竟有些敬畏。
形骸道:“大人,你比这巨龙王更大一些,怕它作甚?”
法蝶叹道:“我自然不怕,只因此物已然消亡。他们是古代巨巫所创的邪物,力气之大,更胜于我,心念之残忍狡猾,更是匪夷所思。后来随巨巫一道被天神地仙合力铲除。”
形骸记得孟轻呓说过这地仙就是灵阳仙、月舞者等,也说过那场仙神凡人的大战。他道:“我先前遇上的那海怪只丈许高,并非这些巨龙王。”
法蝶要形骸详尽描述此物,想了想,愕然道:“它并非寻常海怪,也并非平凡水行元灵,而是一流浪海神。你大可放心,这流浪海神只吃元灵土地,却不吃凡人动物。你那同门多半未死。”
形骸大感欣慰,又奇道:“流浪海神?既然是海神了,为何还要流浪?”
法蝶道:“其中道理,我也不知,我只是偶然听过此神。他是近一百年冒出来的,到处兴风作浪,恶行累累,若非我忙于忙于公务,早就找他算账了。他眼下就藏在此处,我已闻得到此君气味。”
形骸听他说到“公务”时犹犹豫豫,似心里有鬼,暗忖:“莫非这位法蝶大人竟一直不务正业?难怪西海水元灵被风元灵杀的一塌糊涂。”
法蝶一张口,呼喝道:“渺小零碎杂神,还不出来拜见神龙?”说罢吐出一道水波,乒地一声,那宫殿被打破一角。形骸心道:“法蝶大人这一手威力似足以与马炽烈不分轩轾。”
此时,宫殿高处巨窗打开,那流浪海神朝法蝶急速游来,在水中仍快如飞鸟。法蝶道:“我来杀他,你进去救人!”龙须一推,形骸往旁游去,形骸试试手足,真的与平地行走时一般无碍。
流浪海神转而游向形骸。法蝶一声龙吼,将那流浪海神震得身躯急颤,他随后朝那流浪海神撞去,疾如狂风,猛似鹰降,流浪海神回头抵住法蝶脑袋,两人互相比拼力道,阵阵水波向外扫荡,真是浑天闹海,叫人看的惊魂乱心。
形骸被水波扫中,浑身难受,如胸口挨了重拳一般。好在他呼吸顺畅,立时好转,又见法蝶占了上风,那流浪海神吼声大作,却被法蝶甩来甩去,全无还手之力。他想:“到底是正牌海神更胜一筹。”当下不再回望,向那宫殿窗口游去。
那窗口也有两丈大小,材质奇特透明,似是水晶琉璃,在深海并未碎裂。形骸从缝隙中钻入,看看四周景象,一切巨大异常,心想:“这宫殿对巨龙王而言不过是一间屋子而已。”
往前游,来到岸边一平整处,竟然未被海水淹没,形骸心想:“此地远在海面之下,为何竟免于水患?这是何道理?莫非此处气流古怪么?”
只听费兰曲低声喊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形骸一瞧,见费兰曲被一圈圈海草缠住,横躺在地,只嘴巴能张。他心下大慰,道:“师姐,你没被吃了就好。”
费兰曲道:“小心,此地还有守卫,厉害得紧,你先逃吧,莫要管我。”
众人一齐瞪着形骸,形骸头大如斗,却已无暇掩盖,说道:“大人!此事万分紧急,若传扬开去,只怕有辱大人声威,故而非大人亲自处置不可!”也是他想起裴若对付那三钳三仙的言语,又记得这法蝶极爱名声,唯有如此才能劝他得动。
果不其然,那法蝶语气一变,甚是关切,问道:“你所谓何事?”
形骸大声道:“这声形岛一片海域,素来风水元灵相安无事,行船方便,百姓安泰。可如今却来了一凶神恶煞般的魔星,那魔星吃了蒲夷土地的女儿,杀了雷鸠兄妹的同胞,横行无阻,作恶多端,竟嚣张到这等地步。外人得知此事,又不知法蝶大人繁忙操劳,多半会想:‘莫非是法蝶大人怕了这魔头?又或是法蝶大人敌不过这魔头?这才不来管他?’”
法蝶冷哼一声,语气森严,道:“谁敢这般说我?”
形骸忙道:“大人声名鼎盛,自然人人尊敬,可须知人心善变、昨是今非。大人做了再多好事,只要一件事稍有瑕疵,就会有人说大人不好了。如今我等海法神道教的同伴被捉,行船受阻,倒也不打紧,可万不能令大人遭人误会,沦为妄人愚民口中的胆小怕事之徒。”
法蝶道:“你说的不错!但这激将法焉能对我有用?我自会去对付那恶人,你滥用职权,召唤海神,岂能轻饶?”
形骸惊慌说道:“大人,我并非滥用我根本全无职权,我什么都不懂,不知者不罪!”
法蝶道:“多说无益!”一张口,伸出舌头,那舌头粗如巨蟒,一下子将形骸卷住,形骸“哎呦”一声,已被法蝶吞入口中。
缘会当即大喊道:“行海哥哥!行海哥哥!”
裴若急道:“大人,你怎可不分青红皂白杀人?”
法蝶置若罔闻,转身对蒲夷道:“小土地,那魔头住在何处?”
蒲夷尖声连道:“是,是,大人,小神我得见大人,真乃百年有幸,祖上积德。”
法蝶喝道:“还不快说!可是也想被撤职查办?”
蒲夷吓得半死,当即指明方位,法蝶不再理会众人,只往上空雷鸠望去,喝道:“风行小丑,敢来我地头撒野!当我法蝶好惹么?尔等再不快滚,我杀了那魔头后,再来找尔等算账。”
众雷鸠见他一口就吞了那“神通绝世”的孟行海,纵然再强,如何敢招惹这海中霸王?闻言神色剧变,蓦然落荒而逃。法蝶那巨大的身躯遂隐没于海中。
裴若急道:“袁蕴师伯,咱们怎么办?师弟他死了么?”
袁蕴笑道:“他活的好好地,那法蝶神龙要面子,故而做一场好戏给咱们瞧瞧。”她修为深湛,感知精准,比明眼人所知更为确切。
众人闻言,都如释重负,又吵吵嚷嚷的议论道:“不知孟行海如何认得这海底巨龙?”“这还不简单么?他准是去西海时碰上的,他人擅长溜须拍马,竟讨得这麒麟的欢心!”“他说自己去西海只得了一本秘籍,看来他多有隐瞒了。”“唉,他怎地运气这般好?又是觉醒,又是秘籍,又是神龙,我为何只单单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