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妖道:“眼下还活着,但你若是一意孤行”
突然间,袁蕴那红色锁链从后缠上归墟妖,哗啦啦一声,将这老道皮肤绞得粉碎,全数剥去,老道血肉模糊,厉声痛呼,倒地而亡。原来袁蕴是装作心软,趁此妖大意之际,一举分出胜负,以免缠斗。这威巨野虽是身不由己,可也是杀她师弟的大仇人,她又岂会对此人手下留情?
形骸骇然,却见那老道脑袋砰地炸裂,归墟妖飞上空中,隐去形迹,直朝袁蕴脑袋扑来,似意欲占据袁蕴身躯。袁蕴脸色紧张,那红铁链一转,将归墟妖打落在地。那妖魔在地上滚了滚,现出原形,是一遍体漆黑、双目血红的妖怪,上身做人形,下身却如水流一般。它身子抽搐,极为痛苦,喊道:“我本不想来,本不想来,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喊着喊着,已非凡间言语,难以听懂。
形骸心想:“它虽非无辜,可若非星辰派将它诱骗至凡间,它如何会酿成如此大祸?只是此妖太过危险,杀人如麻,决不能轻易饶它。”
然则是星辰派纵魔行凶,敝如将孩童送至饿虎巢穴旁,待饿虎想要吃人时,再跳出来将它杀了,随后斥它为残忍恶毒的野兽。饿虎本无伤人之意,是人激发了它,陷害了它。虎只知道填饱肚子,如何知道面前的人该不该吃?但人心却险恶的多,复杂的多。罪魁祸首仍是那星辰派与青阳教,而它们的罪魁祸首又是何人?
袁蕴一抖锁链,将归墟妖缠住,道:“行海,地狱无门,将它杀了,给它个痛快。”
形骸长叹一声,手掌对准归墟妖,顷刻间,许多绿莹莹的手臂伸出地面,将这归墟妖置于死地。
街上百姓围了过来,惊魂稍定,面露好奇,对这归墟妖尸首指指点点,又对形骸、袁蕴道:“多谢两位大仙替咱们降妖除魔。”
形骸忙道:“全是我师父功劳,我只是看了一场热闹罢了。”
袁蕴道:“是木铁顶老道请咱们前来,你们去他观中多给些香油钱就好。”
这丰乐镇上住民本颇富足,闻言连声道:“一定,一定。”
袁蕴见众百姓对这归墟妖尸首全无惧意,踢踢摸摸,拉拉扯扯,她喝道:“此妖乃恶兆,若对其不敬,只怕会有杀生之祸!”众人大骇,这才一哄而散。
袁蕴一把火将归墟妖尸首烧了,念道:“上妖,我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本在阴间自在,却误中奸计,至凡间俗界,我等迫不得已,非杀你不可,还请见谅。你那仇家乃是星辰派、青阳教的恶徒。”
形骸奇道:“师父,你这般念诵,它能听见么?”
袁蕴道:“它已死了,自然听不见,但可借它身躯,传至阴间其余妖魔知晓,这道理与江湖仇杀相似,多交朋友,少结仇敌。对待阴间、妖界的厉害妖魔鬼怪,咱们皆需客气一些,否则若有妖魔怀恨在心,咱们今后行事,未免多有不便。”
形骸见袁蕴智慧高深,见识奇广,法力也深不可测,心中敬仰至极,躬身道:“师父,徒儿无用,阻止不及,又让这星辰派邪徒自尽了。”
袁蕴道:“行海,你手中是什么事物?”
形骸答道:“这是轻呓殿下追查星辰派时所获的黑铁条,遇上这灵门似会响应。”
袁蕴笑道:“如会响应,定能开门,这可当真巧了。”
形骸心想:“为何这铁条如此要紧,却由那武功平平的青阳教女子携带?是了,我借助魂水,才能将这灵门瞧得清楚,否则旁人纵然获得此铁条也难以进入,他们以为安全得很。”
他将铁条塞入门上一洞,那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他往里头一瞧,白雾茫茫,光亮有如白昼,他以真气护住全身,走了进去,袁蕴紧随其后,两人脚踏实地,那灵门自行关了。
此地情形甚是虚幻,仿佛梦中所见一般,只见雾气为墙,灵光流转,笼罩一间屋子,这屋子甚是广阔,四方有简易家具。
屋中空无一人,地上有几具蓝色豹子尸首,形骸传音问道:“师父,这是五行元灵么?”
袁蕴以法术一看,道:“这叫沼狡,是一种水行元灵。那些星辰派闯入此间,将原先的元灵杀了,将此地据为己有,果然心狠手辣。”
形骸只觉这沼狡甚是可怜,又不见那黑衣人影子,恨恨想道:“怎地又让他跑了?此地另有出口?”
袁蕴道:“你去里头找一圈,这鸿钧逝水四通八达,另一出口不知通往何处。”
形骸朝里前行,忽见地上有五个法阵,法阵中有五口大缸,其中三个大缸中是死人,有两个大缸空着。那三个死人脑袋膨胀,几乎就要涨破,死状奇异,叫人反胃。
他骇然道:“师父,不好了,他们似招了五个归墟妖,死了三个,另外仍有两个。”
袁蕴闻声赶来,思索片刻,道:“猜的没错,他们试图唤来五妖,有三人当场死去,归墟妖拒绝来此。有一人被他们带走,另一人不知到何处去了。”
形骸心生寒意,目光扫动,突然见一雾门,他道:“是这里了!那黑衣人是从此出去的。”
拉开雾门,又回到凡间,站在一小楼屋顶上,他见镇上人来人往,颇为繁忙,心想:“那黑衣人由此出去,必有见证之人,我该找人问问!”
忽听有许多人大呼小叫,人潮离乱,连滚带爬的奔走起来,形骸心中一动,望向那边,只见一团火光,一团黑气,激烈交锋在一块儿,刹那间升起数丈。
形骸道:“有人交手?”睁目细看,只见掌发火焰者是那黑衣人,而那口吐黑气者则是那被归墟妖附体的威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