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袁蕴道:“拜紫玄与星辰派并未勾结,但声形岛不久将有一场大灾,但这大灾并非凡间事物造成,故而难以测准。”
形骸忍不住道:“师父,您您练得并非咱们龙火功,对么?这金轮丝线绝非凡间事物。”
袁蕴默然片刻,叹道:“行海,你怎地知道的?”
形骸道:“我只隐约觉得在哪儿见过这金轮。”当年塔木兹传他咒语,也将少许记忆传到他心中,他知道这金轮非同小可,似是在编织世人命运一般。
袁蕴又想了许久,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并非龙火贵族。”
形骸又道:“但您绝非凡人,我还还以为”
袁蕴问道:“你以为什么?”
形骸道:“我还以为您曾嫁给过一位外姓之人,随后改姓了呢。”袁并非龙火贵族十大姓氏之一,与费兰曲一般,乃是凡人的姓。但袁蕴法力神妙无比,形骸生平所见之人中仅次于孟轻呓,绝非凡人所能。
袁蕴骂道:“傻小子,胡说些什么?我不是你们神龙骑,而是迷雾师。我练的不是龙火功,而是影火功。”
形骸吓得朝后一跃,喊道:“师父你你是迷雾师?就是千年前与咱们神龙骑联手击败灵阳仙的迷雾师?”
袁蕴叹道:“不错,但当时我还年轻,并非亲历战事,不然焉能活到今天?”
形骸久闻迷雾师大名,想不到自己师父竟是其中一员,更已有千岁高龄,不由得大感好奇,问道:“您的身份,总掌门他们知道么?”
袁蕴道:“拜紫玄自然知道,其余掌门也或多或少猜到一些。除了我之外,声形岛上还有数位迷雾师,大伙儿心照不宣。”
形骸问道:“迷雾师数目多么?当初胜了灵阳仙,听说你们全都消失了,却又去了哪儿?”
袁蕴笑道:“消失?咱们哪有这般清闲?咱们的首领叫星知释者,也算是咱们海法神道教的一位大宗师了。他将咱们全都派遣在外,一刻都不得安稳。”
形骸愕然道:“星知大师?原来是他?”海法神道教的道法属于星知释者一脉,比之那位‘理奥’,此人更可称为承前启后的宗匠。
袁蕴叹道:“我告诉你的话,你不许对任何人说。”
形骸忙用力点头,袁蕴才说道:“这龙火天国,是我迷雾师暗中相助创建,圣莲女皇虽有无上法力,但若无我迷雾师扶持,她就算杀光了世上所有神龙骑,不得民心,也休想当上这女皇,创立古今罕有的帝国。”
形骸道:“这又是何道理?”
袁蕴道:“她纵然毁了入侵凡间的仙灵,可以往不过是默默无闻的小卒,如此自立为王,又如何能够服众?是我迷雾师头一个拥护了她,纯火寺实起先为我迷雾师所创,立世百年有余,在凡间有莫大权威,其中高手如云,正是我等暗中声援,替她渐渐铲除敌手,赢得臣服,她才逐渐名声稳固,掌控大权。”
袁蕴道:“这也怪不得你,总不见得你扑上前去,也被那人炸上一炸?”她走到那黑衣人身边,蓦然站住,久久不语。
形骸不敢打扰她,半晌,袁蕴说道:“我总放心不下,还是细查一番。”遂施展“追悔莫及”,天眼吐雾,正是那黑衣人自尽时景象,纵然模模糊糊,但却慢了数倍。
黑衣人身躯灼烧,顷刻间,形骸见到那火焰之中飞出一个阴影,约莫手掌大小。他凝神去瞧,是一只极小的红鸟,一晃眼功夫,它已飞的老高,在云中隐去。
袁蕴收了天眼,叹道:“想不到此人竟会这仙法。”
形骸忙问道:“这是仙法么?这法术又有何用?莫非是传信给星辰派的?”
袁蕴道:“此人并未死去,而是施展这‘凤凰涅槃’之术逃脱。”
形骸心中一惊,道:“这又怎生能够”话说一半,突然想起那年在皇城抢夺星辰日月图的那人,他不也用了相似手段么?只不过一人假死,化作虚灵,一人自尽,变作红鸟。
袁蕴道:“据传这‘凤凰涅槃’之术乃是上古灵阳仙中高手保命绝学,用以逃命,难以防范,即使咱们有所提防也追不上他。但此法一生只能运用一次,且复原起来甚是艰难,如今已然失传。”
形骸道:“那这人与皇城那人并非一人。”
袁蕴皱眉道:“什么皇城那人?”
形骸道:“师父有所不知,当年在皇城之中”遂说了那人假扮木家少女,行刺女皇,抢夺星辰日月图之事。
袁蕴身子一震,怒道:“你怎地不早说?”
形骸不料她这般生气,忙道:“徒儿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刚刚想起此事。”
袁蕴道:“你还知道什么?快些告诉我了!”
形骸于是又说了自己与一群龙火贵族少年被捉,偷听那“大人”与属下交谈之事。袁蕴听到星辰日月图被那大人夺走了魄,脸色惨白,道:“此事如此重要,你为何不告诉旁人?”
形骸道:“徒儿不知此事如此要紧。”其实此人曾与圣莲女皇勾结,谋害孟轻呓,但此节涉及皇室隐秘,他委实不便对外人道来。
袁蕴喝道:“星辰日月图是上古神器,可使唤土地元灵,何等厉害,且其中仍有未解之谜,怎地不要紧了?”
形骸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疏忽,竟然闯了祸,问道:“师父,这星辰日月图另外还有何用?”
袁蕴道:“用途极大,难以估量,不然他们怎能召来归墟魔这等大祸害?你这糊涂小子,到现在才将此事说出来,若是再迟一些,只怕要出大事。”
形骸骇然道:“什么大事?”
袁蕴道:“这星辰派素来默默无闻,近来却一下子嚣张跋扈,到处作乱,这定是他们夺得了这星辰日月图之故。他们借助这星辰日月图,才能将龙火贵族引渡为道术士,修炼高深道法,至于图谋,只怕非小,我暂且也难以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