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美女夺宝来

形骸叹道:“虽然我这人视钱财如粪土,但贤弟你要我帮忙,我可不能不帮。”

烛九笑道:“你是大圣人,我则满身铜臭,对不对?”

形骸道:“我自然比你超脱一些,钱乃身外之物,灾祸之源,贤弟需妥善应对,不可操之过急。”

烛九道:“那咱们说定了,就这么着。”

孟如令听得一清二楚,心想:“难怪那熔岩老道对这紫怡部紧咬不放,原来竟有这等隐情。那宝藏若真是沃谷族之物,咱们也不敢贪图。但他说是古时灵阳仙留传下来,那岂能归沃谷族所有?不该物归原主,还给咱们灵阳仙么?咱们陛下宽宏大量,待人诚挚,不计所求的帮这小子,他却真以为世上有这等便宜的好事?好,我不杀这孟行海,但那宝藏却非归我国不可!”

她改了心意,手指在地上画了一圈,升起一躲白云,将她托着,跟在沃谷族人上空。

沃谷族人连夜迁移,往西南行去,找了一群山环绕的草场定居,十分隐蔽。形骸与烛九两人骑马外出,烛九走走停停,似在思索方向,辨明去路。孟如令见烛九手中并无地图,心想:“原来他都记在心里了,这小子真不够意思,也不告诉咱们一声,咱们陛下看人虽准,可毕竟人心难测。嘿嘿,幸亏天助我也,叫我得知此事。”

她跟着两人,飞了一天一夜,这白云仙法消失,她冉冉落地,恰好这两人安营休息,她什么都没带,冬季风急,夹杂雪花,她心里不禁暗骂一声,只得找一处山洞生火御寒。

次日一早,她再度上天紧跟,如此行了三天,走过一座蜿蜒起伏的山谷,只见一清澈湖水,烛九默念口诀,绕着湖水走了一圈,湖水中央地面陷落。烛九欢呼一声,拉住形骸手掌,竟在水面上走过,如履平地一般。

孟如令大呼奇怪,等候片刻,飞入那水中窟窿,下方是一水中遂道,两边墙壁透明,可见碧波荡漾,鱼虾游转。在这遂道中又走了半天,道路斜斜向上,她来到一处广袤山地,但在群山之间,绿树之隙,分布残缺建筑、损坏雕像。

夜幕降临,孟如令心知找对了地方,却不知那两人在哪儿,她几天没吃东西,又饿又累,站在高处张望,见南面燃起火光,她脾气上来,不想再躲藏,动身直奔那边。

形骸、烛九正在火上烤鱼,忽然间,只见一美丽的白发少女从林中走出,大咧咧在火旁一坐,抓起树干,把烤鱼送入嘴里,几口就吞落腹中,竟全不管这烤鱼烫嘴,更不吐半根鱼骨头。

烛九惊呼道:“你是孟如令姑娘?”

形骸急道:“你怎地会在这儿?”

孟如令变出一块布,擦净嘴巴,缓缓说道:“我也不来瞒你二人,你们所说之事,我都听在耳里,哼哼,外出寻宝,见者有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休想独吞宝藏。”

烛九尚未答话,形骸却恼道:“这宝藏是紫怡部族长用性命守护的秘密,只归沃谷族所有。姑娘不请自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不出半分力气,就想分一杯羹,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并非舍不得这宝藏,更没有半分贪图之意,只觉得这孟如令打自己义弟的主意,心里气愤不过。

孟如令仰天打了个哈哈,笑眯眯说道:“烛九小弟,我可以帮你把这宝藏取出来,作为酬劳,你分我一半,不知你意下如何?”

形骸心下愤慨:“她与梦儿样貌相似,梦儿如此体贴温柔,她却直如强盗一般。”殊不知孟轻呓因与他相爱,这才显得可爱讨喜,其实也是夺宝盗墓的行家,遇上黑吃黑的情形,嘴脸只怕比孟如令更糟。

形骸、烛九皆吓了一跳,烛九道:“安答绝不会将此事告知龙国,他可对天神起誓!”

形骸知大事不妙,只能服软,也道:“我见这位夏夏夏夏姑娘做下错事,一怒之下,出手确实重了些。既然如此,她身上罪过我不再追究,更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孟如令听他又是“罪过”,又是“追究”,似乎正是个大权在握,掌管生死的判官,冷笑道:“孟行海,你好大的威风,咱们猛犸国的灵阳仙,还轮不到你龙火国神龙骑来审。”

形骸道:“你不也曾是龙火国的人么?更何况你也有我孟家血统,咱俩算是亲戚。”说出此言,又感懊悔:“我如此攀亲带故,脸皮着实太厚,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孟如令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龙国想要杀我,孟轻呓是我仇人,你又害我这小妹,我如何放得过你?”

形骸心想:“你与梦儿如此相像,为何如此恨她?却不知梦儿怎地得罪你了?”

夏夏闻言大喜,喊道:“如令姐姐,你得为我做主!”

裴柏颈却道:“我信得过孟行海,此事双方就此揭过,谁也不许再提。”

孟如令叱道:“你怎地胳膊肘往外拐?”

裴柏颈皱眉叹道:“是非自有公论,岂能一味护短?不然烛九兄弟会如何看待陛下与我帝国?”

戴杀敌权衡利弊,点了点头,道:“此事就此作罢,孟行海,那几人死去消息,不得传回龙国。”

形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若泄露半个字,叫我身败名裂而死。”

戴杀敌笑道:“我信了你这句话。”

裴柏颈又道:“行海,你走吧,从此以后,你不许再踏入我猛犸帝国一步。”

形骸对裴柏颈甚是敬仰,不料他竟说出这番话来。他心中难过,道:“可是难道我当真做的不对?”

裴柏颈黯然摇头道:“事分好坏,国有立场,仅此而已。”他看似是个烂好人,实则深明大义、行事果决,知道己方与这孟行海终究是敌非友,将来必有反目的时候,既然如此,不如眼下说个明白,断个干净。

形骸道:“天鹅先生,我一直以为你侠义心肠,难道我惩治恶人也是错的?”

裴柏颈答道:“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你我既已非同国,侠道自也不同,夏夏如同我亲人一般,你让咱们该如何处置?”

形骸大感沮丧,垂首片刻,把心一横,道:“那就告辞了!”说着独自走向边境那边。烛九却急道:“安答,我与你一起走!”又对裴柏颈道:“我和安答今晚就走,还请宽限半天。”

戴杀敌愕然道:“烛九小弟,咱们对你并无意见,你又何必着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