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儿心头一热,赶忙跑近侯亿耳,问道:“侯大爷,藏拔族捉奴隶做什么啊?”
侯亿耳神色悲凉,道:“他们只捉女人,孩子,孩童倒也罢了,女子为奴,生不如死,你眼下还小,我不能对你说。”
白雪儿想起青阳教的事,悲愤不已,喊道:“是不是全村的男人,都抢着做那些女子奴隶的的丈夫,强迫她们生娃娃?”
侯亿耳悲叹一声,痛恨道:“你知道的倒也不少。”
白雪儿哭了出来,道:“那侯爷做的是好事啊,对不对?他虽然杀了人,可可却大快人心,主持了正义。”说罢她跑向形骸,握住他胳膊,泣道:“侯爷师父,我不怕你,我知道你是好人。”
形骸睁开眼,朝她看了看,摇了摇头,复又闭上。
侯亿耳心想:“看似他并无心魔之忧,莫非他已非神龙骑了?是了,是了,他像盗火徒,却又似是而非。”
杰马宗大声道:“可这山寨里也有女人,小孩,那些人呢?”
侯亿耳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女子、孩童,道:“全都被他下手打晕,这小子还算有些分寸,可未免婆婆妈妈了些。若这寨中有厉害的山神,此举可是自讨苦吃了。”
白雪儿捏着形骸手掌,垂泪道:“侯爷,你到底怎么了?”
形骸道:“没事,你哭闹什么?”
陈若水向形骸跪下,道:“侯爷,若我冒犯了你,你尽管责罚我好了。”
形骸手一托,陈若水受真气一举,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只听形骸说道:“为何为何这般巧合?为何会是鹤形招式?苍天是在嘲讽我,还是在考验我?”
陈若水道:“侯爷,是因为我那鹤形拳法?我也不知为何会使出那样的功夫,你若不喜欢,我一辈子都不用。”
形骸冷漠答道:“你说了也没用,你也掌控不得。你莫要自责,我不怪你,现在不会杀你了。”
白雪儿脸色惨白,心想:“原来你刚刚想杀姐姐?”
忽听一个娇嫩的声音说道:“梦魇玄功,梦魇玄功,行海哥哥,你创出这门功夫,却不知这功夫本质,不觉得太过莽撞了么?梦境通玄,岂是凡人该窥探的?”
形骸心中一震,望向说话之人,见来者年幼,面貌俊俏讨喜,穿一件羊毛袍子,手持一根木棍,正是多年前在西海曾遇上的那位小神,名叫太乙。
藏拔族人见状大惊,有一高大汉子跳出,举起手掌,朝陈若水扑去,他见陈若水长得可爱,不想伤她,意欲将她擒住,带回去当做奴隶,是以并不用兵刃。
陈若水足尖一点,身子飘起,落在这高大汉子头顶,动作轻灵的有如飞鸟,那大汉急抓她脚踝,但却抓了个空,陈若水至他身后,一掌斩在他后颈肉上,高大汉子“啊”地打了个呵欠,也蜷起身子,大声打鼾。
陈若水与白雪儿不料这梦魇玄功有这等奇效,皆又惊又喜,杰马宗见陈若水姿势美观,手法奇特,大声叫好,烛九也称赞道:“安答,你教的功夫真妙。”
也是这梦魇玄功所练得的真气来自梦境,对付寻常内力不强的敌手,有催其入眠的效用。那藏拔族的两个汉子练得是外门功夫,是以抵受不住这无定掌法。
众藏拔族人朝陈若水瞪视,心里盘算主意,一时倒不敢上前,陈若水见敌人人多,也心生怯意,遥遥相望。
形骸心道:“这群人身手平常,正好让这两个小丫头练练手。”推了推白雪儿,道:“你挑一个敌人。”
白雪儿见姐姐“大显神威”,又是羡慕,又是高兴,朝人群看了看,选中一精瘦者,指着说道:“侯爷,就是他。”
形骸袖袍一拂,那人惨叫一声,被推到近处,藏拔族人骂道:“什么妖法?”全都冲上,形骸再打出一掌,寒风凌厉,将众人隔开。白雪儿看的心跳加快,暗忖:“侯爷本事真大呀!只怕比爹爹强上十倍。”
形骸对那瘦子道:“你和这小丫头动手,若能取胜,我放你走!”
瘦子大骂几句,不敢怠慢,拔出钢叉,朝白雪儿疾刺,此时他为了保命,出手已毫不留情。
白雪儿见他气势汹汹,本该感到害怕,可说来奇怪,她此刻只觉心下平静,丝毫不惊,种种生死悬于一线的恐怖,她都已在梦境中见识过,体会过,再次遇上这样高大凶狠的敌人,她也不以为意,霎时明白该如何对付。她朝前奔跑,陡然身子一侧,任由钢叉从她眼前划过,相差仅有寸许。
她避过此招,一掌打在瘦子手腕处,咔地一声,那瘦子手腕剧痛,短促一叫,白雪儿一个翻滚,拾起那钢叉,身子倒飞,恰好刺中瘦子腹部,瘦子不敢相信这少女武功如此高强,骇然道:“你你”又痛又困,竟流着血睡着了。
白雪儿见他血流不止,微有心慌怜悯之意,形骸道:“不错,陈若水,你选下一个。”陈若水心中一跳,转眼看着那群强盗。
藏拔族人见到这群人中的小女孩尚且如此厉害,心惊胆颤,岂敢逗留,大叫一声,转身开溜,形骸手指一点,只见晴空霹雳,霎时火星四溅,打死两人。形骸说道:“打赢这两个丫头才能走,想要逃走,死路一条。”
一络腮胡子戟指骂道:“若被咱们族里的守护神知道此事,定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形骸一道天雷将此人杀了,沉声道:“一群懦夫,低下得犹如蛆虫,这两个姑娘这般纤小,尔等尚且如此恐惧?若当真无胆,一齐上好了!”
剩余几人知道不可争执,否则必死,若奋力抵抗,最多不过被催眠而已。一短胡子大吼起来,率先出招,其余人随后跟上。
白雪儿、陈若水迎向强敌,梦中领悟的功夫在心头浮现,她们用无定掌法接连躲闪,招式、动向皆远超敌人所想,正如同在梦中瞬息万变,转折急剧,有时到了绝路,却偏偏忽现坦途,有时一条大道,却凭空冒出无数危险来。
饶是两人功夫精巧无比,但毕竟年少体弱,又不敢与敌人硬拼,只是一味奔走游斗,找寻破绽出招,且这些敌人奋力求存,意志坚强,一时半会儿难以催之入睡。双方斗了四十多合,兀自难分胜败。
侯亿耳颇感不耐,道:“玩的够了么?咱们何必在此干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