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歌又躲了十招,将剑鞘抛了,左手长剑,右手金枪,半步不退,摆出平剑的一刀两断架势。这一招不再是寓攻于守的手段,而变作极凌厉的杀招,乃是这些年形骸所传。
特拉松攻到,利歌双刃转动一圈,随后翻身一躲,被特拉松巨力擦中一点,人远远摔出,哗啦一声,撞断了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他胸口剧痛,将喉咙边涌上的血咽了下去。
那一边,特拉松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弹指间,他双臂脱身,胸口一道深深的裂痕,随即大口吐血,倒地身亡,庞大的身躯浸泡在血水里,双足兀自抽动。
利歌从乱石中跳出,望向众蛮子。众蛮子震慑于他凌厉的剑法,骇人的勇气,一时无人敢向他挑战。
他身形一晃,将怀书公主抱起,众冰行牧者这才怒吼起来,将他围住。利歌道:“让开了!”火杖金枪一振一扫,火焰如矛,闪烁而过,面前众人兵刃齐断,身子也拦腰截断,身后几人攻击,利歌长剑一转,连刺数招,众人胸口破洞,鲜血狂喷,倒在地上。
怀书公主喜极而泣,道:“国主,国主,我我该如何报答你?”
利歌看了看满地死尸,叹道:“咱们先逃离此处”
此时,空中曙光初现,前方出现一人,那人身穿白色轻甲,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肩头,约莫二十岁年纪,样貌甚是英俊,此人见到地上尸首,眉毛皱起,道:“都是你杀的?”
利歌将怀书公主放下,道:“是我。”
那人侧头想了想,道:“听闻离落国国主利歌年少英雄,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利歌看此人样貌,绝非冰行牧者,倒是龙火国人的五官体型,而且用词文雅,龙火国语口音纯正,不知是何来历,问道:“阁下是谁?”
来者答道:“在下裴柏颈,乃是猛犸国的上将之一。”
利歌心中一凛,道:“贵国不宣而战,害我友邦,劫持少女,行径凶残至极,我迫不得已,唯有使出狠手。”
裴柏颈道:“离落国先杀我国商人,又害我国皇帝陛下义子,那人也是我信赖的好友,陛下自然要讨个说法。陛下曾下令不得令这位怀书公主受辱,然则兵败之际,人性难以掌控,前因后果,皆是由离落国引起。”
利歌道:“多说无益!”一枪朝裴柏颈刺去,但裴柏颈指尖金光如水,手指一夹,竟将那火焰凝成的长矛定住。
利歌心头大震,才知来人武功高得难以想象,左手使一刀两断,长剑劈出。
裴柏颈袖袍一拂,利歌手掌酸麻,长剑险些脱手,他往后一跃,双手握紧长剑,心下骇然:“我绝不是此人对手。”
裴柏颈道:“好剑法,我居然没夺下来?”本来他这一拂暗藏第七层的阳火神功,按理利歌非但长剑脱手,浑身皆会麻痹,但利歌运平剑心诀,卸去大半力气,才保住长剑未失,饶是如此,他左手实已无力再战。
搜索半夜,一无所获,但这城总算占下了,伐木城百姓欢呼雀跃,歌颂利歌功德。利歌仍心中焦虑,张贴黄榜,奖赏知道公主下落之人。
宝鹿道:“要是使节在这儿就好啦!他可以请神来问,多半能有些线索。”
利歌心中一动,取出獾疏角来,割破手指,滴血其上,獾疏角散发出气味儿来,片刻后,只见半空中飞来几只鸟,似是元灵,宛如鹌鹑,黄毛红喙。此物是离落国国主法宝,也能够请神相助。
元灵们问道:“咱们叫肥遗,国主,你有何心愿?”
利歌道:“你们知道怀书公主在哪儿么?”
众肥遗点头道:“咱们不知道,但可以另找同胞帮忙。”
利歌笑道:“这可好极了,真是如有神助,劳驾,劳驾。”
众肥遗叽叽喳喳,四散无踪,利歌坐立不安,只能投身于公务,试图借此忘忧。
过了半个时辰,将近黎明时,一肥遗返回,道:“国主,咱们找到了!”
利歌大喜,肥遗更不停留,径直飞向远处,利歌恰好身边只有宝鹿,于是取一根火杖金枪,两人跟了过去。
那肥遗穿街绕巷,走小路捷径,约莫行了十里地,来到一处林间,林中竟有一处废弃城寨,此刻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日月无光,肥遗道:“就在里头,木墙东西各有一缺口,国主,我尽力啦!”
利歌道:“多谢多谢,今后必有重礼。”
他将獾疏角交给宝鹿,教她如何使用,宝鹿练过符华法,立刻就已学会。利歌道:“你暂且不要露面,我若应付不了,你再召元灵来帮我。”
宝鹿嘻嘻笑道:“我自己不就是元灵么?”
利歌见她仍纯朴得宛如小女孩,笑了一声,宝鹿在他额头上一吻。两人分绕两边,城墙上并无护卫,利歌见城寨早已倒塌,像是多年前曾遭受一场大火。在城寨校场上,有几人绕着篝火而坐。其中有一年轻女子,被绳索绑住,一块布塞住她的嘴,她正是怀书公主。
另外十人皆高大苍白,鼻梁高耸,双目碧蓝,其中一络腮胡男子似是首领,众人对他甚是尊敬。
有一壮汉说了句听不懂的话,那络腮胡没好气的回答一声,指了指天上,摊开手掌。利歌听他们的语气,竟有凶狠残忍之意。
那壮汉喝了口酒,走向怀书公主,扯断绳子,开始除她衣衫,络腮男子一拳将那壮汉打开,壮汉神情愤怒,用龙国语喊道:“咱们死了那么多兄弟,这婆娘留着何用?不如依照习俗,占有了她!”
络腮汉子想了想,道:“那也不该是你第一个!我要让她成为我的新娘。”说话时面朝怀书,露出丑陋笑容,怀书惊叫起来,死命摇头,道:“饶了我!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