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折的军团在宫殿外安营扎寨,怀书公主重归家园,喜极而泣。灵阳仙占领此地之后,非但并未破坏,更不曾丝毫扰民,但百姓都猜测那或许是这些魔头蛊惑人心的手段,毕竟他们信奉纯火寺多年,对纯火寺教诲深信不疑。
形骸与沉折并肩而行,领先旁人,待走到大营外,沉折对藏风宣等说道:“你们下去吧。”
形骸也道:“雪儿、利歌,我与沉折将军有话要谈。”
白雪儿笑了笑,叹道:“唉,你们男人,总是让咱们女人走开,丝毫不懂得体贴关爱,让我留在一旁听听不好么?我对你魂牵梦绕,瞧不见你,心里好寂寞难耐。”
形骸恼道:“少当众胡闹,莫要丢本门的脸!”
白雪儿哈哈一笑,吐了吐舌头,道:“罢了,谁让我被你吃的死死的?唯有乖乖听话啦。”她从小就爱乱开玩笑,长大了已有所收敛,但此时却突然生出胡闹心思,逗形骸一逗。
形骸骂了一声,白雪儿摆摆手,笑嘻嘻的与利歌、怀书公主告辞而去。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藏风宣义愤填膺,心想:“莫非他们师徒关系竟不单纯?”这般一想,又是暗暗不齿。但沉折已然下令,他只能与众友离开。
形骸见沉折大营中有一件精美威武的铠甲,表面洁白光滑,镶嵌龙纹,流光溢彩,肩甲似翼。他手指在甲上一碰,愕然道:“华亭战甲?”
沉折道:“不错。”
形骸喜道:“咱们已经能造这铠甲了?”
沉折道:“大半年前,我在沙漠中找到图纸,请轻呓殿下与海法神道教铸造,如今共有数千甲士。”
形骸道:“那铁甲大法呢?”
沉折道:“轻呓殿下也已琢磨出来,授予穿甲者。”
形骸笑道:“露夏王朝眼下肯定坐立不安,咬牙切齿,你不怕他们背后捅刀子么?”
沉折摇头道:“露夏王朝士兵极重荣誉,他们也信奉纯火教,知道咱们大军是来对付灵阳仙,一路上皆不阻拦。但灵阳仙落败之后,与他们说不定会有一战。”
形骸道:“咱们胜算几何?”
沉折道:“露夏王朝举国不过二十万兵马,华亭铠甲一万,龙火贵族三百余人。咱们以往败给他们,是因为他们城墙牢固,若在平原交锋,龙国不会败。”
形骸又道:“我亲眼见过他们这华亭战甲,未必需龙火贵族来穿。”
沉折道:“那是以道术士法术驱使,咱们也已设想出来,但并无必要。”
形骸点头道:“是啊,咱们龙火天国的龙火贵族数目太多,战甲反而太少。”
这神殿一侧山上,藏风宣、藏高咏、藏秋阳、藏善、藏容五人藏身于此,观望战局,见沉折获胜,尽皆喜悦。随后,沉折与形骸交谈。藏风宣听形骸明明被沉折所救,却对沉折毫不感恩,反而大言不惭,指摘挑刺,当真气炸了肺。
他心道:“这道术士凭什么对师父这样说话?他欺负师父脾气好么?当真欺人太甚!”
藏风宣听说过这孟行海,当年的四派群英会上,师父曾败于此人手下。藏风宣想起此事,又是沮丧,又是愤愤,他早就认定其中有极大的猫腻,此时听沉折说相让一词,而孟行海并未否认。藏风宣心头火起,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
孟行海,好个厚颜无耻的小人!师父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对你百般容让,你却心安理得,不知好歹,当真是狼心狗肺,小人得志之徒!
其余四人也都甚是不快,藏秋阳道:“师父脾气也忒好了点。这道术士没啥本事,还得师父来救,居然还还有脸吹牛?”
藏风宣低声道:“可不是吗?”
他们藏家如今拥戴藏玫瑰公主,想将她推上皇位,孟家兵力虽不强,但海法神道教园源远流长,道法也神秘莫测,孟轻呓更是长公主,继位顺序靠前,藏风宣等少年将军年轻气盛,一直对孟家敌意深重,背地里私下聊天,总是“孟狗、孟猪”的乱骂一通。眼下见了孟行海这般嘴脸,恨不得冲上前去,替沉折痛揍此人。
藏风宣身旁探出个美丽的小脑袋,丫头笑道:“那个独臂人是谁?爹爹为何与他这般熟络?”
藏风宣叹道:“丫头师妹,你弄错了!这人卑鄙无礼,只不过师父涵养好,懒得与他计较。”
丫头摇了摇头,笑了笑。忽然间,夜空中,一枚烟花爆炸,火花分布成风龙形状。藏风宣喜道:“成了,这座城拿下来了!”
他拉着丫头,跑下山来,喊道:“师父!大军已全灭城中守军!”
沉折点点头,道:“你传令下去,全城戒严,让百姓莫要上街。”
藏风宣道:“秋阳,你放炮仗吧!”秋阳点燃炮仗,在空中炸开,散落为土龙之形,乃是坚守阵地之意。
形骸笑道:“沉折,这是你的徒弟?”
沉折“嗯”了一声。
形骸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地不替本仙引荐?”又对藏风宣道:“你们几个小辈,见了本仙怎地不拜?”
藏风宣等心中暗骂:“拜你个孟狗做什么?”
沉折道:“他们都是我藏家的子弟,藏风宣,藏高咏,藏秋阳,藏善,藏容。快些拜见孟行海师叔。”
众少年无奈,但不愿磕头,只是拱手鞠躬,语气颇为勉强。
形骸道:“这礼数不对,不过本仙宽宏大量,不与你们计较。”
藏风宣瞪形骸一眼,心想:“此人年纪不大,为何总是倚老卖老,仗势欺人?本仙,本仙,道术士各个儿手无缚鸡之力,他这半仙比江湖上招摇撞骗之辈好不了多少。”
不,师父对此人颇为重视,如此看来,这孟行海本事也不一定太小。但他修为越高,对藏家越是不利。我若找到时机,定要好好教训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