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群仙名利场

苦叶这水中实有腐蚀铁器的剧毒,只需一滴,便可洞穿城墙,谁知对这沙陀全然无效。他悚然喊叫,想要逃走,但沙陀一拳将苦叶打的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白雪儿大叫道:“他杀人啦!依照规矩,这沙陀输了!”她见这沙陀力气如此之大,替形骸担忧,不想令形骸面对此人。

太白道:“苦叶并非元灵、凡人,乃是一方土地,最多数日便会复生,因此不算杀人。”

沙陀抬起头,指着形骸,浑身火焰熊熊,气势磅礴,他道:“孟行海,你还不下来?”

形骸跳下,砰地一声,重重落地,沙陀嘿嘿笑道:“小子,就你这破轻功,你这头衔,我就要拿下了。”

形骸道:“你也算是一方战神?莫非你打仗是靠嘴的?”此话一出口,众仙不少人大笑起来,起哄道:“快上,快上,快上!”声音如同战鼓,令人情绪高涨。

沙陀愤怒,但沉住气,摆好架势,形骸深吸一口气,右臂长全,双掌放于身前。

沙陀大吼一声,真气随着声浪打来,同时他随着声浪奔跑前行,浑身烈火激荡,暗藏后招。形骸毫不相让,也快速迎向敌人。

轰地一响,形骸被那声浪砸中,连翻跟头,滚出三十丈远,这才翻身跃起。他头破血流,满身血污,地上也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沙陀心下笑道:“原来不过如此,真是小菜一碟,这清高仙长之位便是我拿下了!”念头闪过,他再度吼叫,发出叫声。形骸双臂横前,被吼声击中,只听喀嚓喀嚓,他双臂似乎骨折,口中吐出更多血来,淌落在地。

白雪儿、利歌等脸上变色,心想:“师父这敌人当真如此厉害?”

袁蕴心想:“这南方战神功力将近龙火功第八层,而且力拔山兮,钢筋铁骨,确实了得。但他比之武降龙尚逊色一筹,若用道法,岂会胜不了他?形骸到底在闹什么玄虚?”

沙陀见形骸惨样,忽然间拍打胸膛,大笑道:“笑死我了,笑死我也!我这龙吟功威力远不及我的铁拳,你这般三脚猫功夫,若中我铁拳,哪里还有命在?”

形骸笑道:“你这龙吟功不疼不痒,倒不如用铁拳试试?”

沙陀笑容消去,脸色凶恶,他道:“我本不想杀你。”

形骸摇头道:“仍是嘴上说说罢了。”

沙陀再度仰天大笑,但笑到一半,他突然前冲,一拳击出,力大无穷。形骸站立不动,任由这一击逼近。

白雪儿想喊道:“师父,快躲!”但只说出一个“师”字,沙陀前胸后背登时被一招洞穿,心脏胸肺一齐飞出体外,他表情僵住,惊恐得无以复加,在空中飘了许久,终于摔在擂台边缘。

形骸扔出冥虎剑,刺中沙陀落在远处的心脏,沙陀哀嚎一声,身躯融化为虚无。除了袁蕴之外,所有人皆未想通形骸是如何胜过此人:为何沙陀挥出一拳,自己反而也似乎中了一拳?为何他那一拳看似重达万钧,却全然无效,而形骸这一拳却将沙陀这金刚般的身躯一击粉碎?

至仙长争夺会那天,数万人至一极大的广场中,四周层层看台,倾斜向上,顶端直有二十丈高,座椅叠叠排排,布满看台,若要入场,亦需被痛宰一刀,花费不菲,但最终仍是人满为患。

形骸在内,六位清高仙长各坐于一浮云上,离地约有十丈,白云飘来飘去,观者皆可瞧见。

白雪儿与同门、利歌在一块儿,见到形骸,向他挥手,高声喊道:“师父!师父!”

形骸转身瞧她,笑着点头,白雪儿见他手中又抱着个酒坛,又气又急,啐道:“这糊涂蛋!马上就要比武了,他怎地还喝酒?”

利歌说道:“师父功力深湛,而且喝酒助兴,说不定如此功力更高。”

白雪儿道:“胡说,他只是爱喝酒罢了。”

众同门议论纷纷,周围声音太吵,白雪儿等也只好提高嗓门。这时,只听一人问道:“诸位道友,那位孟行海仙长是你们的师尊么?”

白雪儿、利歌望向问者,此人衣冠楚楚,相貌出众,身边另有五、六个少年男女,皆穿紫色道袍。白雪儿心想:“此人倒也有礼。”于是答道:“是啊,不知诸位道友是何门派?”

其中一紫衣少女哼笑道:“连咱们孤鸿派都不知道么?这位是我侯云罕师兄,少侠剑仙榜派第一的就是他!”

白雪儿一凛:“原来是他?”众人不满这少女自高自大,正要反唇相讥,侯云罕训斥道:“不得无礼!咱们行走江湖,岂能无自知之明?我对行海仙长一直甚是仰慕。”他那些师弟师妹登时顺服答道:“是,谨遵大师兄教诲。”

白雪儿道:“原来是孤鸿派的,久仰久仰。”她欲向孤鸿派引荐同门,突然间,又一人冷笑道:“孟行海徒有虚名,卑鄙上位,他的弟子又好得到哪儿去?”

白雪儿骂道:“岳明辉,你又想挨揍了么?”

下方走来一群白袍少年,领头的是帝江派的岳明辉,那杨明柳也在其中。岳明辉恨恨望着白雪儿,但隐隐又流露出忌惮之情,白雪儿心想:“此人嘴巴虽脏,但脸皮真厚,他丢了那么大的人,居然还若无其事的走来走去?”

孤鸿派之人轻声议论道:“他就是少侠榜第三的岳明辉?”“是啊,但此人也万不能与大师兄相比。”“嘻嘻,听说他前几天在街头被一清高仙长整治,出了大丑,那场面啧啧啧”“竟有此事?到底是何等丑事?”

岳明辉怒道:“在背后嚼舌头的小贼,敢出来受死么?”

侯云罕踏上一步,冷冷道:“岳道友脾气还不是一般大。”

岳明辉见到此人,如临大敌,哼了一声,领着帝江派众人走了。

白雪儿笑道:“此人天不怕,地不怕,连我师公都敢惹,为何如此怕你?”

侯云罕叹道:“他只怕未认出袁蕴仙长来。一天之前,我在酒楼中遇上此人,与他比试了一招,稍稍占了上风。”

他身后那紫衣少女道:“那是大师兄让着他,要不然哪,哼哼,此人到此刻还站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