髓行转动冷冰冰的目光,将形骸、利歌等人一个个扫视而过,轻声说道:“你与墨鬼教的起了冲突?”
水马牛急道:“是墨鬼教挑衅在先,劫我囚车,我也是出于无奈。”
髓行点头道:“我替大师分忧,将这些邪徒统统交给我带走,可以么?”
此人虽是恳求语气,但形骸不禁感到一阵极寒,心知这绝非请求。
水马牛并不多言,将四个道人交了出去。髓行又指了指囚徒,水马牛立时对囚徒说道:“你们听着,全都跟这位大人走了!”众囚徒战战兢兢,皆露出极不情愿的神情。
髓行飘向众囚徒,行动时带起风声,悠扬轻柔,好似牧笛。众囚徒瞬间露出顺服之色,再无抗拒之意。
髓行又道:“大师这几位朋友好生了得。”说罢转身飘往远方,囚徒紧跟在后。此人飘得虽慢,可不知怎地,恍惚之间,已然在雾中隐去了形迹,众囚徒与邪徒一齐随之不见。
水马牛重重呼出长气,好似险些溺亡之人逃过一劫,他道:“也唯有如此了。”
澎鱼龙道:“和尚,你未免太无胆了。咱们好不容易救出之人....”
辛瑞道:“这些人本就活不长。”澎鱼龙想想不错,可总是心有不甘,嘴里骂骂咧咧的。
利歌问道:“他带走墨鬼教之人,莫非是他们的同党?”
水马牛摇头道:“髓行若要杀我,何必如此麻烦?冥灯四护法,各个儿神功无敌,除了拜登,谁也难以令他们臣服。”
形骸寻思:“我若与这髓行相斗,胜负又如何?”数年之前,当沉折死后,形骸变成了逞勇好斗、游戏生死之人,如今情势所逼,为了保护朋友,他不得不更看重自己性命,言行举止也比当年稳重了许多。
澎鱼龙道:“和尚,眼下该怎么办?你这做买卖的,难道就这般凭空吃亏?”
水马牛笑道:“吃亏?经此一战,谁都知道墨鬼教十道栽在我富甲帮手上,城中另几位大使必将更敬畏我等。而我将众死囚交给冥灯护法,顺便讨好了拜登,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说到此处,眉飞色舞,又变得高兴起来。
利歌又问道:“这城中毫无法纪可言,难道贼人土匪便可横行无忌么?”
水马牛佯装懊恼,道:“公子,你这话可把咱们富甲帮也骂进去了。”
利歌笑道:“口误莫怪。”
水马牛笑了一声,道:“金刚狮子城中,拜登便是法纪,他手下亡灵散布于城中,随时向他告密。若他觉得谁人犯了罪,他便杀了那人。若他觉得无所谓,便是杀人如麻也无妨。他想让谁当大使,那人便能发达;若有人将和尚我赶下了台,只要讨好了拜登,依然可以堂而皇之的登上高位,作威作福。”
利歌道:“这魔头如此横行无忌,此城居然还能如此兴旺,难道当真是清静无为,方能万事顺利么?”
形骸答道:“或许拜登确有治国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