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军报里的信息还是前去昱州城探望兄长的郗家嫡女郗英提供的,巡逻队确实外出巡逻至少有一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归城,但每天都有专门的传信方式与城中互通平安!而整个昱州城却在巡逻队被悄无声息剿灭后半个月都没有任何反馈!
更重要的是,巡逻队所经路线都是十分机密的,沂虎国居然能够轻易绕开边防成功偷袭?
这不就代表朝中有人与沂虎国合谋,将边防机密泄露出去了吗?!
“混账!”
阳临帝重重一拍桌面,斜下方站着的太子高巍奕和三皇子高修然都垂首没有作声。
其中高巍奕的心底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此事原本是延后一个多再上报朝中的,为何如此之快就传来了军报?
军报上说,是因为郗家女郗英前去昱州城探望兄长……郗家女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去昱州城?!而且此女出城一事他竟一无所知?
郗家的动向他可是一直派人监视着,哪怕是有人给府上递上半份消息他也能知道才对!
等等……递消息……
高巍奕的眼瞳猛地一缩,郗家女参加过他举办的观莲节!是在观莲节当天!
难道是那个谭玉书?!
观莲节那天之后,他立刻派人调查了所有参加观莲节的名册,乍看一下并没有什么发现,所邀请的也都是在他安排之列中,唯独多出来的便是耿平侯府耿筠以及谭玉书。
会是耿平侯吗?耿平侯平日里看着不争不抢,因曾站错队的关系在朝中几乎无人敢与他们为伍,但近日那个耿筠却时常出现在他的面前……会不会其中也有什么谋划?
那谭玉书的父亲只是一个六品户部员外郎,与兵部毫无关系,谭玉书又是今年刚中的进士,无任何根基,又怎么会与朝局牵扯在一起?
到底是谁将昱州城的消息透露给郗家的?
是耿平侯府,还是那个谭玉书……
高巍奕还在思索,阳临帝一个眼神就扫了过去:“太子,你怎么说?”
他一怔,立刻回过神来:“回父皇,此事定然是朝中有人与沂虎国串通,否则沂虎国无法如此精确的知晓巡逻兵的扎营之地。眼下还需先将郗延校尉救回,此事可安排郗将军前往。”
高巍奕说的坦荡,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
年过半百的阳临帝将目光拉向另一边穿着玄黑便服的三皇子高修然:“老三你怎么看?”
三皇子高修然比太子高一些,因之前在外打仗,所以站姿如军人一般挺拔,五官深邃,黑色的头发有些微卷。在听到自己被点名之后,伸出一只手挠了挠鬓发,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父皇,昱州城的守将是皇兄的人,那边的情况我可不太清楚。”
高巍奕脸色一僵,刷得抬头朝三皇子高修然看去:“三弟,朝上朝下所有人都是天子门生,与我何干。”
“皇兄这话说的,昱州城守将陈岷当年不是你举荐的么,当时我推荐了郗龙大将军之子郗延,是皇兄说郗延年轻不能担此重任,就将陈岷给推荐了上去。现在倒好,这巡逻队都被敌人给剿了,人也给抓了,昱州城没半点消息。”高修然唇边勾起了一抹笑。
高巍奕脸色极为难看,正要再辩,阳临帝已重重将手中的军报砸到地上,满脸阴沉:“吵什么!现在是问你们怎么处理!沂虎国的人都串通到朝中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父皇息怒。”
天子震怒,二人也不敢再针锋相对,都规矩地立着。
阳临帝重重一拂袖:“先唤郗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