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轻歌闭了闭眼,轻笑出声。
宿长雪啊宿长雪,你这番话和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区别。
在想断掉我的念想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伤害自己。
主仆二字,就已经将那一点点的可能性尽数斩断。不,你比我更可悲,因为,你连承认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如果,我偏要你这一世还我的恩呢。宿长雪,你得我救命之恩,知遇之恩,我不过是想要你与我相伴,这对你而言,就那么难吗?我是一国公主,如此屈尊降贵恳求于你……呵呵……结果得来的,竟然是
这样不留情面的一掌。”
易轻个苦笑,嘴角的血沫顺着她的嘴角流了出来,落魄又凄美,一片悲凉。
风乍起,亭子上吊着的残破的红色帷幕被吹起了一阵猎猎的声音,像是低低的悲鸣,让整方天地都染上了一丝凄凉。
宿长雪玉白的身影在风中站的笔直,风骨绝然,遗世独立。
他步子缓缓的往前走着,直到那双白色的锦靴,站定在了易轻歌的面前。
易轻歌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那张脸面无表情,只是冰冷。可即便是如此,却依旧让人着迷于他那张俊美的如神子一般的面容。
“出手伤了公主殿下,实属无奈。如果,公主殿下对在下的恩情实在耿耿于怀。那么,宿长雪今日,便还了公主殿下的恩。”
易轻歌脸色微变,陡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长……长雪……”
楚怀风也颦了颦眉,心中莫名有些打鼓。
宿长雪双眸冷凝,看着易轻歌,菲薄泛白的唇畔轻启,“宿长雪,自断一臂,以还公主殿下数番恩惠。”
话刚落,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见一阵刀刃入骨的声音。血光飞溅,一条臂膀已经飞落在地。
易轻歌紧咬着下唇,定定的看着那张如从前一样,看着她没有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的脸。不,这一次,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一种蕴着的怒意。
从前不管她如何闹,他好像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就如同……就如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一样。好像任何事,都扰乱不了他们的情绪。
果然……他们才是一样的人么……
想到这儿,易轻歌的心里也泛起一丝难言的酸涩,而这种酸涩通过她的身体涌向了她的眼角,凝成了一层淡淡的朦胧雾气。
宿长雪眉心微拢,语气冷淡如冰,“宿长雪与公主殿下说过不止一次,此生,宿长雪承你的恩情,来世再报。这一世,宿长雪无论生死,都是小姐的人。在这个世上,能够命令我的,也只有她!”
易轻歌冷笑,眼中却是势在必得,“宿长雪,你当真是如此忘恩负义?当真没有心吗?”语气陡然犀利,“还是说,你的心里,只装得下你的主子,你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你的主子?”
“住嘴!”宿长雪忽然冷喝出声,眼里尽是一派肃杀冷厉。
这两个字带着强烈的威压逼向易轻歌。
易轻歌的心忽然之间宛如掉落了寒冰深渊,浑身的冷意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抖了一下。
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坚定稳稳的站在这里。
楚怀风也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看向长雪,她从来没有在长雪的脸上这样愤怒的情绪。
在她的印象中,长雪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笑眯眯的模样。即便不是,也不会出现太过情绪化的表情。
所以在她眼里,长雪简直就是一只狐狸,还是骚白骚白成了精的那种狐狸。
而现在的长雪,俊容之上只是怒意,像是被触怒到了什么逆鳞。在他的领域周边之内,仿佛结了一层寒冰,将他封在了其中。
“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易轻歌的声音中尽是悲愤,看向了在他身边的楚怀风,那两人几乎是并肩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模样气质都是那样出众。
而自己,则和他们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她和那两个人分了开来。这一景象,让易轻歌感到无比的刺眼,直直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你难道不是一直觊觎着的你主子吗?从过去,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敢说吗?!”易轻歌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