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不必管

照顾病人确实有够辛苦的。

陆廷铮望着倚在墙上喘气的她,“辛苦了。”

她没关系的露了个笑,大方从容,上前便将他推出来,“没关系的。”

这一刻,她跟他,就像是多年知交。

心无芥蒂。

就连恰好进来检查的那几个护士看了都不禁反思他俩的关系,看来不是情侣或其它,是好朋友呢。

“澡洗过了吗?”带头进来的那位护士问。

陆廷铮在黎昔的扶肋下慢慢躺回了病床,“洗过了。”

才沐浴过的他,五官清俊,一头乌黑的发看上去清爽干净,虽然穿着灰白条纹的病号服,也穿出了几分清隽洁净的感觉。

颜值即一切。

护士们尽情利用职责不回避的欣赏着,眼冒粉心。

“这是你的药,蓝色的两颗,白色的四颗,分两次喝,记住间隔半小时啊。”检查完毕后,将药放下,那几个护士才走开,走了没几步又回来嘱咐道,“蓝色的记得要弄碎,粉末状。”

黎昔待她们都走了之后,按照嘱咐先拿起白色的药,研究了一番后笑着捏起药丸望他道,“你不介意我弄碎它的方式吧?”

陆廷铮直言,“你可以不必管它。”

江丞呆会儿就会过来,他的药向来是江丞帮他配好。

黎昔闻言“噢”了一声慢慢将药放回原处,可心里到底还是沉不住,又重新拿了起来,“我觉得吧,药还是要按时吃比较好。”

他看了她一眼。

而她已经将那几颗白色的药丸小心的叠入了卫生纸里,最后又从抽屉里找了张a4的纸将裹着药丸的卫生纸叠进去,最后放在地上。

她正准备问他介不介意她将药踩碎的时候,却见他正在接听电话。

似乎有什么事在谈。

她亦不便插话去问,思索了下,抬起双脚就开始在上面蹦跳踩着,踩着跳着突然间感受到来自他的目光。

“我都是这样把药弄碎的。”她边跳边对他道,脸上虽在笑但其实笑的有些糗跟尴尬,怕他会沉得她多管闲事。

“黎昔。”

黎昔仍旧清洗着,直到他喊第二声她才发现他在喊自己,不禁停下轻声问,“是不是力气用太重了?”

“不是。”他微微仰起脸,薄剥的,“我有生理反应了。”

生理反应……

黎昔几乎是瞬间就收回了还停留在他胸口的手,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何,而他看着她笨拙局促的模样,浅吸了口气。

“你出去吧。”

她当然调头就走,哪怕有片刻的担心他是否自己一个人能够搞定,还是出去了。

出了浴室后她以背抵在门上久久没有会过神来。

唯脑中清楚的回荡着一个画面:他肩膀后面确实有个纹身,但图案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想必祛掉了。

奇怪,她以前竟从未发现。

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其实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她所以为的那个他全是一个表面,而真正的他,她从未触及。

黎昔在门外呆了约一刻钟,见他一直没有喊她,心慢慢收紧了些,他现在行动不便,穿衣服或许勉强可以,但裤子……

抱着放不下的担心,她轻轻敲了下门,门却自动开了。

展现在她眼前的画面是他缓慢而艰难的为自己穿上衣,上身每动一下都会牵扯到下身,他腰部受的伤才做过几次手术,如何承受得住。

“我来帮你。”

黎昔当即跑上前接过上衣亲自为他穿好,同时缓声道,“你将手放下来,我帮你穿。”

他没说话,但还是照做了。

而她动作一直很小心的为他穿衣服,就像他是件易碎的物品,在为他整理领口的时候也曾离他很近,她眼神却很清明澈亮,如此神圣。

只有关心,别无其它。

她甚至比那些学过护理知识的护士都要体贴细心,“扣子我帮你扣,你手别动,当心扯到伤口。”

他能说什么?

坐在那儿任由她以半蹲像跪的姿势在自己面前,一颗一颗的为他扣好纽扣,然后目光停在他腰上,注视了会儿以一种问询的目光看向他,“我等下扶着你,你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会很快的,好吗?”

陆廷铮默然注视她,她眼睫有些湿,黑润纤长,脸蛋也因为热气烘托的原故红彤彤的,泛着健康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