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琴没说话。
没说话不是代表她默认,其实她也打不准是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如果实情真是这样那陆廷铮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生在豪门世家,又有继母跟继弟,争夺继承权这种事必须要趁早做准备的,要跟他们秦家搞好关系也该早个五六年,现在事到突然再来找他们。
他们能帮他什么?
秦明倒是没对这件事太多评论,只说了句,“恒信现在的发展倒是快超过高盛了。”
王丽琴不明其意。
不过也不需要她了解了,因为,仆人已经前来报道,“老爷,夫人,门外一位姓陆的先生说来拜会你们。”
是陆廷铮来了。
秦明马上示意,“请他进来。”随后又对站在一侧的珍姨道,“你去楼上将我那个珍藏了30年的普洱茶砖拿到茶室。”
珍姨闻言有丝丝的小诧异,那个普洱可是秦明的心头好,这么多年待了这么多客人也不见他舍得拿出来喝,不过诧异虽诧异,她立刻照吩咐上楼去了。
王丽琴也识相的起身,整了整披在身上的那件爱马仕丝巾,对他微笑道,“你有事,我就不在旁侧了。”
秦明点头,随即眉头皱了起来,抬手道,“你还是去找找那个臭小子。”
听见他提起秦牧时脸上浮现的烦躁跟关心,王丽琴明白,他对秦牧的关心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哪怕秦牧不是他儿子也不会影响到秦牧在他心里的地位。
本来以前觉得这样也无所谓,可现在……
尤其是上次在医院里珍姨对她讲的那一番话,其实,她真的有听进去。
于是,她小心着,又随意的回了句,“他野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王丽琴反倒比他还要紧绷起来,拧着眉反问。
失聪的日子,就像跟这个世界断绝了联系。
电视里的画面播放着,人物的嘴张合着,但她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唯一小小的安慰是她可以透过字幕去了解发生了什么。
窗户那边,窗帘被风吹动着,起伏着。
她知道,但她听不见,听不见曾习以为常的风吹过时的呼呼声。
还有手机。
她已经不知它何时会震动,何时会响起来,只能跟个神经质的人一样每隔几秒就拿起来看,看有没有跟她发信息,有没有人跟她打电话。
为了不让她父母知晓这件事,陆廷铮将她安置在望京,并给了她父母那边一个很好的借口:她要出差。
而工作那边,他同样遵循她的意见,请假。
至于是什么原因请假没说,而关于她耳朵的事在她的执意坚持下,陆廷铮也只是对罗伯特说她身体有些不适,罗伯特那边倒是很好说,表示只要她安心养病就好了,无论多久,operation部门经理的位置还是为她大敞。
黎昔很沮丧。
从未有过的沮丧,她感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或是身边人而言,一点作用也不起。
就像是个……废物一样。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外头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一切,全因为她。
秦牧伤害了黎昔这件事,陆廷铮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
他去过医院“探望”秦牧,但医院那边表示秦牧早就出院了,被秦家的人给接回去了。
“麻烦了。”他礼貌的微颔首,视线重新落到秦牧曾住过的病房时,却闪过一缕幽光。
随后,他拿出手机,慢条斯理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陆廷铮的电话于秦明而言,尤其是陆廷铮表示要来他家看望秦牧,直到挂了电话他都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
“秦牧什么时候结识过陆廷铮?”他那些朋友十个有八个都是些纨绔浪荡子,像陆廷铮这样有能力又自律的优秀人物,跟秦牧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