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万种手段,但你见识到的,只有万分之一。
秦明此际才略显露一丝焦躁不宁的慌,“你究竟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说着,陆廷铮不疾不徐的收好那张被秦明惊落在地的纸张,纸张上是秦牧的身世真相。
他,呵。
外人眼中有钱有势的秦家大少爷,其真实身世不过是一对寻常教师的儿子。
而且,对方在以为儿子不见之后因此离婚,现在又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跟小孩儿,秦牧若是此时跟亲生父母相认,只怕,哪个家也回不去。
孤身一人。
但让一个习惯了奢侈生活的人回到俭朴的环境里,只怕是,一天也度不过吧?
这不是陆廷铮要考虑的事,是秦明。
事情还没真正发生,秦牧还没真正的离开秦家,秦明便感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痛意了,那是他疼爱了快三十年的儿子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他也要养他一辈子,护他一辈子。
所以,不能,不能让陆廷铮去对付他。
“陆廷铮,既然你把话摆明了,那我也可以将我的态度跟你讲明。”
秦明不再跟他谈条件,而是,刀剑相向,赤果清明。
他紧皱着精利老眸直射向他,“你要是敢对秦牧动手……”
话还没讲完,就听陆廷铮轻笑了声,他仍是那种信步闲庭的悠然感,好似这种紧张的情绪与他无关。
秦明话才讲一半便觉无力,讲不下去了。
“我不是敢对他动手,我是,一定会对他动手。”说罢,陆廷铮站起身来,他高削的身影一下遮挡住阳光,将秦明整个笼在阴影下,只能看见他黑亮的眸像最犀亮的辰星,叫他睁不开眼来只能直面那里头的渗渗冷意,“那么,周一报上见。”
报……
他居然敢刊登报纸!!!
秦明气的差点心脏病都要犯了,急起身时一下带动茶桌,满桌才沏好的茶啊水杯全都碰到地上,一地的狼藉。
“你不必打电话问他。”陆廷铮打断了他手中的动作,并好意提醒,“那件事,你也知道。”
“什么?”这下换秦明吃惊了,“我也知道?”
“不错,就是上个月发生在高速上的那件“车祸”。”
之所以冠上车祸全是秦家人用来掩饰真实事件的幌子罢了,当时的情形是,车上秦牧以及黎昔都昏迷了,而且秦牧身上有大量的血,黎昔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身上溅了他的血,所以看上去也像是受了严重的伤。
而且还有一把枪。
那把枪秦明认得,是秦牧收藏的一把。
他几乎都没细问是什么事就知道肯定错在秦牧身上,他也许是想逼对方就范,但谁料遇见了个气性大的,然后就闹成了那样。
丑闻啊这是!
他不可能让更多人知晓真相,于是就把一切归于车祸,这样的话,记者们拍到秦牧受伤流血的事也就有了解释。
至于事件的女主角,他只是叫人送到医院并付过医药费但没露面了。
不只是他,整个秦家都没有人再去探望过。
以为只是一个寻常家的女孩子,谁知道,谁知道竟然是陆廷铮的女朋友……
“具体说,应该是我的未婚妻。”陆廷铮这句后来的话无疑是往秦明心上压了一个衬托般,沉甸甸的沉重。
他脸色黑凝,神态庄肃,尤其是掌在扶手上的两双手都咯咯的握得死紧。
就好像,在掐秦牧的脖子质问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惹下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事!
商场上的事都讲究一个和字,和气才能生财嘛。
这也是秦明纵横商场这些年依旧顺风顺水的原因,因为,他从不轻敌,哪怕陆廷铮年纪轻,所拥有的产业也远不及他还有人脉各种,但是,不能轻忽。
眼前这个年轻人,几年前还是被陆国华压一头的不受宠爱的陆家长子。
几年功夫的时间而已,已经是炙手可热的金融界新成立的大黑马恒信公司的董事长兼执行者。
外界虽都在传他只是公司的顾问,真正的法人是江丞,可像秦明这种消息渠道多的,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呢。
所以,眼下在知道了陆廷铮的来意后,他不得不轻眯着眼眸,郑重严肃的盯着面上仍未显出所来何意的陆廷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