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当年不也是收养了几个不是自己生的儿子,结果呢?成年之后他们还不是翻眼不认人,还想回来跟秦明争抢财产。
只是,这些话不是她这个下人该说出口的。
她要做的事,早就已经做完了。
“这是你的手机吗?”
车窗外响起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在这嘈杂的车流与人声里,显的如此与众不同。
王丽琴慢慢将头抬起,一双眼略有皱眉的眼角还沾着泪,红红的,将站在她眼前的男子映入了眼帘。
那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男人,身上的西装剪裁得体,衬显出他的雅和的气质。
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左边胳膊夹着一个公文包,典型的职场精英形象。
看清他的那一刻,王丽琴眼中迅速闪过不可置信的惊喜,而被她凝望的人眼中同样有思绪闪过,不过,太浅了,无法捕捉。
望着她们母子俩的彼此相视,珍姨只希望时间能更久一些。
可江丞只是将刚捡起的手机递进车窗,很客气的问,“这是你掉的手机吧。”
他对她的态度很友好,但陌生。
王丽琴心如刀割,这可是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儿子啊,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俩不能像寻常失散的母子一样紧抱住对方失声痛哭,诉尽相念,为什么,为什么只能隔着车窗遥遥相望,装作不识。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好恨好恨啊,恨到一句话也讲不出,泪如雨下。
“谢谢你了。这位先生。”珍姨见情绪不对,马上接过了江丞递进来的手机。
江丞的眼神不再在王丽琴身上停留,跟珍姨说了声“没关系”便走了,他走的一丝留恋也没有,就像不认识她们。
可他真的不认识吗?
他跟王丽琴此前也在不少场合上碰过面,虽然彼此很少打交道,但他肯定知道她是谁,王丽琴心痛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万分的不舍,肝肠寸断。
那是她的儿子啊。
丢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啊!
谁,谁能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啊!
“夫人,别伤心了……”珍姨不忍的替她擦泪,却是越擦越多。
王丽琴抖着手哑声道,“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我要让他回到我的身边。”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他回来,马上回到我身边!”
“……”
“好像……好像姓苏吧。”
姓苏。
只要不是姓陆或是姓陈,黎母都不介意告诉黎昔。
黎昔听到令她神乱了许久的答案,不知为何,竟有些空落落的,她“哦”了声将饮料放到桌子上便开了电视。
漫无目的的换着台,画面一一闪过脸颊和眼睛。
那双眼,如此清澈的透映着几分浅淡忧伤。
“我记得你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姓苏的学长?”
“会不会是他啊。”
“他人还挺好的,可惜结婚了吧?要是没结就好了哎……”
“……”
黎母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在身后响起,黎昔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痛楚,她紧咬住唇用力捂住在绞痛的小腹。
或许是今天下午才吃过了雪糕回家又喝了大半瓶的冷饮料,所以肚子开始发痛。
她用力紧捂住有几分脱力的进了厕所便将门关上,开始蹲厕。
边蹲边出神的发着呆。
也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黎母在外面喊她吃饭的声音传来,她这才觉得蹲的时间有些久了腿都麻了险些跌倒下去,幸亏手提前扶住了洗手台,扶稳后她雪着一张脸缓缓起身,低头看了看,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这个月的姨妈怎么还没来。
不止是这个月,上个月的姨妈好像也没有来……
想到这她心口一紧,一种发慌的感觉将全身席卷,望着镜中面带雪色的自己,她不自觉的轻伸出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很平,也很软。
什么都没有。
可,万一有了呢?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再之后便晕了过去。
世贸大厦楼下每天都停满了豪车超跑。
今天又有一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从马路上缓缓驶入大厦底下的停车位,这个豪车的车主估计显摆,车都不停进停车场偏偏要跟那些计较停车费的屌丝们争这种停车位。
真真费解。
车停了,里面的人却没有急着下来。
“夫人,你真的要上去吗?”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温温细细的声音,是个女的,随即响起的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举棋不定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