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浅的笑。
她看着他脸上被阳光覆盖渡上的一层金边,忍不住问,“你呢?你会做什么?”
空姐已经开始提醒乘客们即将到达终点,也在提醒她们之间,就要分别。
他在她认认真真看着他等他回答的时间里突然揽上了她的肩,随后只听“咔擦”一声,他竟是拿手机拍下了一张他与她的合影。
合影中,他笑容清浅,她则怔措的侧目望他,那揽在她肩膀上的手多么具有暗示性。
多么的相配。
“如果飞机失事,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不知道。”
“你呢?你会做什么?”
“……”
直到被机场外的寒风吹得脸都生生的刺疼,黎昔才发现自己的胸口也好像破了个洞,呼呼的漏着风,好痛,好痛。
如果飞机失事他只想留下一张与她的合影。
其实,陆廷铮,你知道吗?
如果飞机失事,我最想做的就是再跟你牵一次手。
没有犹豫,没有挣扎,没有迟疑,在你想要牵住我之前握紧你的手……
抵达渥太华的时候正是清晨七点左右。
天空带着能洗涤一切的纯净蓝色,具有北美风格的建筑,古老的城堡和现代化的摩天大厦竟相融洽的集合在一座城市。
真是件非常奇妙而美妙的事情。
黎昔找了辆的士去了陈珂为她提前定好的酒店,就在市中心,名为terntentaltorontocentre。
一个人走在异国它乡的街道,边走,边哭。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好难过好难受,这种难过跟难受好像不哭出来便无法释怀。
那繁华的街道跟橱窗还有经过她身侧的白肤深鼻的人,那金色的栗色的头发,还有不同的各类语言,都像一种保护色,保护着她。
“嗨,你怎么了?”一位好心的男士有停下来绅士的问她。
她摇头,泛红湿润的眼眶有礼貌的谢意,“没什么,谢谢。”
说完又继续往酒店方向走。
行了,别哭了。
她觉得自己意乱情迷的不是时候,明明俩个人曾经那样亲密过,什么事都做过,又明明俩人那样互相伤害的分开过,可竟然,再会时,仍会心动的像是情窦初开。
她解释不清自己这样的状况。
只能被动的,被感觉牵引着,将小脸缩进高领的羊毛衫里,声音低而迷糊不清,“随便什么。”
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像猫科动物,可能是因为毛衣是白色的,绒绒的,而她白净的脸也是白白的,无害的,柔美。
他注视她神色中的躲避和缩怯,将脸转回去,但低下头时唇角明显微扬。
他怎么又开始看书了?
不是,不是说要开始聊天的吗?
黎昔心里捉摸不定,想偷看他又怕被发现但见他看的这么认真投入她脑袋热血涌了涌,居然问他,“你跟米雅是圣诞节结婚吗?”
明明都上电视了她还确定个什么。
黎昔觉得自己真是明知故问。
她才问完便懊悔不已,却听他一本正经的回她,“恩。”
恩。
哦……
她只能在心里不知所措的应一句,眼神茫然,又飘乎。
“你到时会来的吧。”他倒是合起了手中的书却颇为犀利的看了她一眼。
黎昔被他看的心烦意乱,但也没故意掩饰什么,大大方方道,“抱歉,我可能不会参加。”
他没问为什么,眼神却已经表达出了。
被他这样近距离的盯视着她居然鬼迷心窍的回了句,“要是我呢。”
“恩?”
“我说,如果是我跟别人结婚,你也会来参加吗?”
她才问完这句话便发现不妥,因为他眼尾已经微微眯起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锋利,然后她看见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
没有回答。
本来好好的话题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她心突突的跳着,手心也全都汗湿了,其实也没聊几句不是么,怎么会紧张成这样。
就像小时候读书面对老师的考问,哪怕胸有成竹也会心虚不定。
接下来的过程中俩人再没有交流了就跟其它那些彼此陌生又坐在左右的乘客般,只见窗外的乌云渐渐变得皎白,一朵朵,胖胖的,在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
黎昔看了眼时间知道快到了于是她拿出手机想拍个照留个纪念,因为机窗上有倒映他的侧颜,就在这时,飞机突然一个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