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敞亮的会议室里,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办公桌横在落地窗前,浅咖啡色的窗帘半掩了一半,光线不是特意明亮反而更适合谈话。
会议室里只有几个人,分别是赵立、江丞还有陆廷铮。
“新公司真让我担当法人?”赵立看了眼堆在桌上厚厚的资料,抬眸扫了眼气定神闲喝茶的陆廷铮。
前一秒,他还语气不善的打电话,此刻早就淡下来了。
新高盛的事是江丞一手忙前忙后办下来的,他自然更清楚陆廷铮心里的打算,“你做法人也好,省得后期伯父又要找廷铮的麻烦。”
一听到伯父这俩字,赵立眼里的恨,简直都磨成刀了,呵笑了声,“行,那我就不客气的接下了这活儿,坐等他送上门来。”
陆国华这种人的报应,不搞到他倾家荡产身无分文都是过于仁慈了。
陆廷铮早就对陆国华没有半分父子情了,哪怕他心里清楚的知道陆国华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但他更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再至亲,有过那样切齿的恨,已是无法合愈。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新公司的运作,“公司初开,肯定会引来各方的注意,虽说现在秦明自顾不暇,不过也要防止他釜底抽薪跟程前又合作上。”
这种可能性虽低也有发生的可能。
秦明现在权力相当于被秦宪架空了,他是那种甘心退居二线的人吗?何况还有他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哥哥弟弟在觊觎他的公司,他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陆国华与他之间的恩怨,足够他绝地反击。
江丞听到有关秦明的事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开口了,沉默的转着手中钢笔。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陆廷铮自是注意到他的情绪,多问了句。
赵立也看向他,目光有着感同身受的同情。
秦明也是他的父亲啊。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江丞说完拿手中的笔敲了敲桌面,环视他俩人一眼,“调派赵立过去恐怕还不够,再将陈东或者是我之中的一个调过去,辅助辅助他。”
“那就让陈东过去吧,他从事这行这么多年,而且前后也在高盛跟恒信担当重职,是个能信得过的人。”
从高盛被注销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几个月时间了,围绕这件事引发的风波跟舆论也差不多快平息下去了。
可就在这时候,也不知是哪个有心人曝出:高盛又重启了。
其实不是重启而是有人又创办了一家新公司,公司的名字恰好也叫高盛,而且也是跟投资方面相关的行业。
陆国华一听到这个消息根本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公司幕后的创办人肯定是陆廷铮。
呵。
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男人,早已不是他可以低估的人物了。
难怪当初高盛面临丑闻缠身时陆廷铮可以不闻不问,置若罔闻,原来他要的就是彻底将过去的高盛连根拔起,包括与原先高盛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陆国华。
毕竟高盛是陆国华一手创立的。
如果陆廷铮当时出手从秦明手中抢回公司,那相当于是替人做嫁衣,公司还是跟陆国华沾亲带故,就算完全属于陆廷铮,舆论上,股份上,也千丝万缕的牵扯。
他索性断个干净,重建山头。
属于他自己的山头。
陆国华绕了那么大一圈才恍然明白他其中的用意,他的心情说是无内俱焚也不夸张了。
这个城府精练的儿子居然连自己也一并算计进去了!
他当即控制不住深腔的怒火直接拨通陆廷争的电话。
从许曼被抓,陆离那个不争手的儿子又带许曼仅有的几百来万逃出国后,他看见高盛也跨了,当年那种雄心壮志也息了,元气大伤,一直在家休养身体。
这大半年来,钓钓鱼,修剪修剪花草,倒也怡然自得。
外人全当他看透一切安于退休,殊不知陆国华这半年里也没少见生意场上的老友们,其中程前是来的最勤的。
关于程前压制秦明的事他也知晓了,能不心痒么?
他想着养精蓄锐,等程前把秦明搞跨之后他再去找个适合的机会跟程前合作,程前一个人可吞不下这么大的财富,总得有人给个建议或是帮他“理财”吧。
这要是放在从前,陆国华又怎么可能放低身份去求程前呢,不过他深知时势造英雄,特殊时期,自然有特殊的手段。
“抱歉,陆总现在很忙,可能无法接听您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秘书抱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