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萧临风显然一副忘记了的模样,见到她,慵懒的笑道:“恭喜你,旗开得胜,成功打赢了这场官司。”
乔宓不好意思道:“还得多谢你,不然我恐怕会输得很难看。”
他挑眉,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
乔宓看着外面的路,“我们这是去哪儿?”
萧临风眸光幽深:“去一个该去的地方。”
他卖关子,她也没再问。只是揉了揉眉心。
“怎么了?”他问。
“有点累。”她道。这个官司,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那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他帮她调整了椅背。
“好。”她是真的有些累了,微微后仰着,闭上了眼睛假寐。
老何专心的开着车,布加迪威龙不疾不徐的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疾驰着。
车里,萧临风微微侧过头,凝视着女子恬静的容颜。
她长得很美,眉似春山黛,眸如秋水横,偏偏睫毛还长得逆天。此刻她闭着眼睛,那两排漂亮的睫毛像优雅的蝴蝶,栖息在了她的眼皮上。白净无暇的小脸属于标准的鹅蛋脸,下巴微尖,唇色潋滟。
萧临风深沉的视线落定在她的唇上,长指抚了上去,在她两边嘴角来回轻抚。
他想起那晚的春一梦。想起梦里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
三十二年来,还是第一次,一个女人能让他这样魂牵梦绕。
甚至,渴望在梦里得到她。
倏地,他俯身而下,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一次,他很清醒的知道,并不是梦。
而是在现实里,他真真实实吻上了他的女人。
一如他想象的香软,微带着丝凉,润润的,像凉凉的果冻。
“啸杰……”
乔宓突地喃叫了一声。
萧临风瞬间就黑了脸。他眼眸缩紧,薄唇从她唇上退离,寒眸沉凝向她。
乔宓并没有醒,嘴唇微微往上翘着,似是在做着什么美梦,而她的梦中……
离都离了,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吗?就连梦里,都在叫着他的名字?
前排的老何下意识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到老板难看的脸色,心里一缩,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往后看一眼。
按理说,这个案子,她是必败无疑的。所以在他的想象中,她应该是激动的,难过的,愤怒的,不安的,慌乱的,甚至,是绝望的。可为什么她却如此的安静?
是的,就是安静。
从进入到庭审现场,到法官的开场,到他方律师的质问,到那些照片的公布,她始终神色平静,淡定自如的坐在哪里,脸色无波,眸光淡然。
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他记得,在起诉书送达她手里的时候,她还情绪失控的给他打过电话,将他好一通骂。可现在,却这样的安静,不禁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再看观众席上她的好友田相思,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接触到他的视线时,还得意的笑了笑,他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趁着对方律师辩论的功夫,他侧过身,低声对他的律师道:“你确定没有哪里会有遗漏吧?”
“放心吧小袁总。”律师得意道,“一切都打点好了,您就等着胜诉判决吧。”
袁啸杰稍稍稳了稳心,“那就好。”
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这场官司,明摆着他会赢。看来,还是自己多心了。他定了定神,恢复了镇定的表情。
然而,让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局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他以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庭审现场为对方作证的可可和那个床一照一门的男主,竟然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并且一致为乔宓作证,证明是受他收买,故意栽赃陷害乔宓,以达到逼她交出股权,将她赶出袁家的目的。那个男人甚至还交出了一份当时袁啸杰的人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做这件事的录音,还证实当晚乔宓喝了掺了迷药的酒昏迷不醒,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故意摆出暧昧的姿势让记者来拍照而已。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袁老爷子的律师也作为证人现身了,他当场宣读了老爷子的遗书,证实了老爷子的确有将名下股权都赠与乔宓的事实。
一切再明白不过,从头到尾,所谓的婚内出轨,不过是一场阴谋。
现场一片哗然,袁家人全都惊呆了。
为什么会这样?袁啸杰瞠目结舌。为什么明明胜券在握的官司,会突然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怎么回事?”他低声怒斥律师,“你不是说一切都打点好了吗?这两人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律师也懵逼了,下意识摇头,显然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袁啸杰下意识的看向乔宓。
后者也看着他,只是,那黑如点漆的眸子里,却盛满了对他的鄙夷和痛恨。
原告方一溃千里,案子已经没有再审下去的可能了,法官当庭宣判,判决袁啸杰和乔宓离婚,但驳回原告其他所有的要求。至于买通证人做假证诬陷之事,则做另案审理。
法槌落下的刹那,乔宓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观众席上,袁家人脸色难看,唯有田相思“耶”的一声高兴得手舞足蹈。
退庭的时候,袁啸杰铁青着一张脸,一字一句的道:“乔宓,我倒小看了你。”
难怪她反应如此异常,原来,早藏了杀招。
只是,她找的这个小律师明明初出茅庐,一点经验都没有,这样至关重要的证据,他又是如何找到的?可可和那个男人他明明都打点好了,为什么又会突然反水?甚至连老爷子的律师,原本早已答应此事交给他来处理,不公开遗嘱,为什么现在又突然现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公布了那份遗嘱,推波助澜,帮着对方打赢了这场官司?
乔宓淡淡道:“袁啸杰,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袁啸杰眸中寒光四射,他微微垂下身子,凑近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冷声道:“别让我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否则……”
乔宓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