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始至终,她最在意的人,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像是看好戏般,看着狼狈如狗的她……
以为坚强生活,她就是幸福的。
原来,生活从来没有眷顾过她,眼前闪过,是他尊贵却温柔的笑容;夕阳下,紧张失控的他;此刻全变成了肥皂泡,碎的彻彻底底。
“舅舅……谢谢你,一直以来对邵漪的关心。还有大姐,好好保重……再见了……”如风般飘渺的声音,慢慢消散在客厅,一步一步,走到艰辛无比。
八年前,是舅舅将无家可归的她带回了家,是舅舅陪她度过每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是舅舅撑起她的天空,她尊他,敬他,更爱他。
她不确定,这份爱是不是变了质,只知道,她有多么的依赖他。
他教给她如何自立,如何学会保护自己,他并不溺爱她,只是给她必须的,任何奢侈的多余的,他从来吝啬,就是想让她独立,她知道,这是为她好。可是,到今日,她还是学会依赖他,夜晚梦靥缠身之时,有他在身边,温暖的臂弯,淡淡的烟草,淡淡剃须水的味道,都像是毒药般,让她上瘾……
她用毅力支撑着迈出了秦家的大门。
秦之问环胸紧攥的拳头,阴沉的眸子散发着阴暗的光,望着她愈走愈远的背影,仿佛,她这一生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八年来,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就好像是一个总是若有若无的东西,平常你不注意,但是一旦失去,你会发现她的重要,早已超乎了你的想象。
“妈!我求你,让我去看看邵漪吧,她还在生病,现在把她赶出去真的不行啊!我求求你了吗!你不能怎么残忍,求求你让我去吧!”在保镖怀中挣扎的秦之雅,哭得花容失色,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该去赴什么约会,早知道她就不该自作多情的将那些该死的东西放到邵漪的包包里!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坐在沙发上的秦之问,眸光一暗,她生病了?想起她惨白的脸根本不想被打露出的面容,心中一紧,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挣扎的秦之雅,说道:“我回公司处理事务了。”
他露出的目光只有秦之雅能看懂,她瞬间安静了下来,安心了一半,只要之问去了就好,千万不能让邵漪出事,否者她这辈子也难以心安,眼睛斜瞄了一眼彭黛雯,赶紧挣扎着:“哎呀,妈!你就让我去看看邵漪吧,求求你了……”
不行,不能母亲大人给发现了,想着便越发入戏的打消她的注意力,不能让她去注意秦之问!
呈球形的路灯伫立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间,街道两旁,从秦家别墅走出来,直接变进入了一挑宽敞的平坦的街道,这里只要一出门便有一处站牌,只是此刻公交车已经停止了运行,不知道有没有夜班车。
走了两步,脚步像是踩着云朵般,邵漪软软的身子摔倒了地面上,意识模糊的望着周围,望着从秦家别墅行驶出来的一辆黑色高档轿车,貌似有些眼熟,但她的思维已经模糊到无力思考,冰冷的石砖贴着她的侧脸,提醒着她不要昏睡过去,最起码,不要昏睡在这里。
秦家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会议。
“妈,你这是怎么了呀,邵漪刚过生日,您就不能过两天再发火吗?”大姐秦之雅,挽着彭黛雯的胳膊,劝说着,望了一眼头发渗出血,好不可怜跪在地上的邵漪。
“哼,生日,怕是借口吧,之雅,不要再为这个不知羞耻的人说话,莫要脏了你的嘴!”冷哼着,彭黛雯望着邵漪的眼神好比毒蛇猛兽,猝了一口道:“来人,把证据给我递过来!”
说着,将邵漪的包递了过来,那张开房的卡,还有一盒安全套,被赤一裸一裸的摊在了秦家人面前。
除了正从公司赶来的秦之问,其他人皆在场,包括一向在外的秦中林,正落座于沙发中央,不动声色轻闭着眼。长子秦之安则是一语不吭的望着地上扔的东西,和无力虚弱的邵漪。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彭黛雯厉声问着跪在大厅中央的邵漪。
女孩子虚弱泛烫的身体摇摇欲坠,头上被彭黛雯猛力撞出了血来,血迹干涸,加上苍白的脸,好不可怜。
她张了张嘴,发现根本说不出话来。
秦之雅望着地上的东西,不禁捂住了嘴,连忙拉着母亲说着:“哎呀,妈,这是我偷偷塞进邵漪包里的,你想啊,如果邵漪用了,房间卡怎么还在?盒子怎么会没有开封?这一切邵漪并不知道……”
“住嘴!少替她开脱,总之,秦家不能再留她,尤其是不能让她和之问见面,哼!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家之问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会倒过来勾引我家之问?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带回来!”指尖指着中央跪着的邵漪,彭黛雯气的颤抖不已,初听蓉蓉说,她还只是疑惑,毕竟是在她的眼皮底下,能出这档子事?现在看来,是她一直以来太低估这个贱人生的丫头了!
她不允许,为什么她们家的人怎么都不放过秦家,先是他的丈夫,现在又是她的儿子?!
不,绝对不允许!
“妈,不如等之问再说吧,毕竟他是当事人,应该比什么都清楚。”秦之安稳练的望了一眼虚弱的邵漪,看她的虚弱,似乎不止被打怎么简单。
“什么事,非要等我回来再说。”秦之问略带疲倦的走进了秦家客厅,路过邵漪的时候,看了一眼,又自若无事的坐到了沙发上去。
彭黛雯立刻坐到了儿子身边,指着地上的东西和邵漪道:“之问啊,你说说,是不是邵漪不要脸的勾引你,还妄图带着些东西引诱你?”
瞟了一眼散在地面上的东西,他将目光徐徐递到了苍白毫无血色的邵漪身上,头上醒目的血迹,显然是被打过,从昨日和她分开,他也想了很多,她却是对他而言,确实,是有些不同的。但是身份,他不会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本想等过段时间送她出去,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只是,望着她虚弱的模样,他无法将她从眼中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