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慕嫣然望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是想来看看你!”于妈叹了口气,道,“其实前几天就一直想来看你了,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可是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不想再见到我们,怕我来了会让你心情不好而影响到了宝宝,所以就一直不敢来看你。”
“那今天又为什么来了?”慕嫣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冷,连脸色也跟着冷了几分。
原来,说到底她还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
“因为担心你。”于妈苦笑道:“还有……代忘川来向你道歉。”
“道歉?”而且还是代那个罪魁祸首跟她道歉!
慕嫣然听了忍不住地感到好笑,“你看到了我现在的这副样子了吧,你知道我天天这样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连动都不能动,已经躺了多少天了么?如今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把我受到的这些苦给全部扯清了?”如果她现在能动的话,恐怕早就大笑了起来了。
突然,她又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冷冷道:“而且,就算要道歉,也轮不到你来道歉,聂忘川他自己为什么不来道歉?”她根本不想这样咄咄逼人的,可是心里有股气,让她忍不住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她的质问,于妈根本无从回答,只有保持沉默。
忘川她还不清楚,从小到大就算犯了再大的错误,又有几回低头认过错的?
看到于妈沉默不语,慕嫣然早已心如镜明,如果聂忘川肯来道歉的话,早就来了。于是,她又笑了,“他现在是想怎样,不肯收那两千万的支票,却又不愿来跟我道歉,是打算跟我耗到底么?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后,谁会是最先后悔的那个人!”
“嫣然!”于妈看到了慕嫣然脸上的那抹绝决,心里不禁更加担心起来。
“不就是两千万么?”慕嫣然笑着道,那笑像极了一朵正在盛开的罂粟花,分外妖娆美丽,无形中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虽然钱我没有,但我可以拿我的命去抵,如果我一条命还不够的话,再加上我肚中的孩子一条命,这样总够了吧!”
说着,她望向了于妈,娇美的脸上仍有着灿烂的笑意,“你说,当他知道了我肚中的孩子是他的,可惜一切都已经迟了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嫣然,你不要这样!”于妈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如果忘川不要这个孩子,夫人会要的,聂家会要的——”
“不!”可是慕嫣然却一下子用力甩开了她的手,因为一时用力过猛,导致牵动了全身的神经,不禁让她微微皱起了双眉,“我是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们聂家任何一个人的,从我走出聂家大门的那一刻起,这个孩子就已经与你们聂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于妈被慕嫣然刚才那一甩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她望着慕嫣然那充满了恨意的眼睛,心里着实担心不已,“嫣然,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肯原谅忘川?”
在床上大概躺了半个多月,这天慕嫣然实在受不了每天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不由跟张婶撒娇道:“张婶,我能不能出去走走,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语气里充满了恳求。其实她早就应该可以出院的,但是柳晟麟和凌浩轩坚决要求,她必须得多住些日子,等确定胎儿完全没事了,才可以出院。
“不行!”张婶立即一口回绝了她,且一脸义正词严地道:“你现在是病人,病人就应该听医生的话,医生让你躺着别动就躺着别动,如果你乱动,要是伤到了肚子里的小宝宝那怎么办?这个严重的后果你想过没有?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事,你真的哭都来不及了——”
“张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在张婶大篇的说教开始之前,慕嫣然立即举双手投降,“我听医生的话,乖乖地躺着不动还不行吗?”这个柳晟麟,等她好了之后,一定会跟他讨回这笔账的。
她心中恨恨地想到,余光却不经意地瞥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人,一下子愣住。
“你来做什么?”看到来人,她的脸色立即就变了,语气也是十分恶劣。
来人是于妈,只见她慢慢地走了进来,慢慢来到慕嫣然的病床前,望着如今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慕嫣然,她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愧疚之情,“我来看看你。”连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冷硬强势了。
可是慕嫣然却并不买她的账,只冷冷地讥讽道:“是来看看我到底死了没有是不是?还是来看看我肚子的孩子到底有没有保住?很抱歉,如今我既没有死,也没有保住孩子!”
“对不起!”于妈向她道歉,她知道这次聂忘川是真的伤到了慕嫣然,也知道慕嫣然是绝对不会再原谅他了。可是,她今天来,一是想代表侄跟她道歉,二也是为了她肚中的孩子,想让她跟她回去,毕竟那可是聂家的血脉啊!
这件事情,她也跟夫人报备过了,夫人订了机票,正在往国内赶,应该过几天也会回来的。
聂忘川不相信那孩子是他的,但她和夫人都相信,她们相信慕嫣然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在看到于妈的第一眼,慕嫣然的心中就已猜到了她来此的目的。
但此次,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到聂家,除非……
“丫头,这人是谁?”旁边,张婶望着于妈,疑惑地问慕嫣然。
“你不认识她?”慕嫣然作出了一副十分惊诧的样子,“她可是聂氏集团总裁聂忘川的表姨母!”
她故意说得夸张,任人都听出了其中那暗藏的讥讽之意。
果然,于妈的脸色立即变得难堪了起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却没有说一句话。
慕嫣然看到她握紧的双手和眼中的那抹犹豫挣扎之色,知道自己这么说是有些过份了。只是,如今她受的这点气,根本抵不了她在她们聂家受到的万分之一。
“原来是那小子家的人,难怪一样的臭屁!”张婶撇了撇嘴,竟摆出了一副十分不屑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