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诸葛亮回过神来,还有些失神地笑了一下,看着手边的书说道。
“我留意先生的消息,是望报予授业之恩。”
诸葛均点了点头,他平日话不多,却总会留意人话声的语气和神色,此时的仲兄看起来和平时都是不一样的。
憨笑了一下:“仲兄看着那朔方女的画那么多年,不会是把先生看做了朔方女吧?”
诸葛亮从小就才思敏捷,善于辩答。
可对于诸葛均的这个问题,他一时间却不知做何解。
草帘外飘来了些水汽,诸葛均回头看去,取过诸葛亮桌案上的茶壶。
“茶烧好了,我去给仲兄添些来。”
说着,起身离开。
诸葛亮手中拿着那本奇门遁甲,顺着堂前看向院中,院中的树长得青葱,已经隐约可以看见一两个青色的小的花苞。
低下头,重新翻开了书来看着。
相将,旁杂之名,不比先生。
······
江水之侧,酒楼之中人声不断,觥筹之间伴着阵阵丝竹,余音绕梁。
嘈杂的楼中,听琴者有,喝酒者有,闲言者亦有。
“白衣相将?”一个郎君穿着长袍坐于座之中,听着身旁的人高谈阔论,拿着一个酒杯,自言自语,自酌自饮。
楼阁上,抚琴的女子时不时媚眼如丝地看向那美郎君。
这江东中的歌女,谁不想叫那周郎回顾?
“带个斗笠,莫不是贤弟?”
周瑜摇着酒杯,靠坐在座旁。
该就是他,看来他已经比自己早一步步入了这乱局了。
呵呵,就知他不是甘于苟且之辈。
至于那什么女子的谣传,他也只当是谣传而已,世人总喜欢传些有乐子的话,何况他那个贤弟确实有些像是个女子。
“贤弟,且先等兄片刻。”
眼中露出笑意,仰起头来将杯中酒喝下。
不过说来,当是贤弟的称呼吧?
嗯,想来他的年纪是比我小的。
······
董卓迁走洛阳之后,诸侯的兵马就再未动过,虽然都还留在洛阳周边,但是大多都在观望局势。
如今的局势已经没有再与董卓交战下去的必要了,有的诸侯甚至已经准备离开。
而留下的,也只是在军营之中举宴,至少在明面暂未有什么动作。
手轻轻地放在了桌案上,袁绍环顾了一眼在座的众人,才出声问道。
“诸公以为,当不当追董卓?”
座下诸侯沉默,半响,一人说道:“袁公,自兵起之时,我军连战,如今兵众疲乏,再追董卓恐怕不妥。”
此人的话似乎是得到了不少的附和,众人之间相互低声私语,袁绍皱着眉头,不过从他的神情看,也有些意动。
“诸公。”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众人,说道:“诸公可否听我一言?”
说话的人是曹操,此时的他正坐在末座,看着诸侯。
“孟德请说便是。”
袁绍笑着抬了抬手,他自以为深知自己这故友的秉性,善计得失,此时当也是想要退军的。
他看向曹操,曹操也看向他,袁绍的脸上一愣,曹操的眼神,却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诸公。”曹操从桌案间站起了身来,看向众人。
“吾等始兴大义,举义兵以诛暴乱。大众已合,诸君何疑!向使董卓倚王室,据旧京,东向以临天下,虽以无道行之,犹足为患。今焚烧宫室,劫迁天子,海内震动,不知所归,此天亡之时也,一战而天下定矣。”
说至此处,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诸君为何不追?”
四座安静皆看向曹操,却没有人回答。
“孟德。”袁绍出声说了一句。
“兵马疲乏,董卓挟握天子,擅动,恐生变数。”
曹操没有回应袁绍,而是看向众人,问道:“诸公,真不追?”
依旧无人作答,他点了点头,背过手,没有再坐下,而是向着门外走去。
留下了两个字。
“操追!”
曹操的身后诸侯的脸色各异,有的是讥讽,有的是复杂,有的则是钦佩。
这一次,他曹操的名字,叫所有人都记下了。
兵营之中。
“随旗而动!”顾楠手握着一面旗帜站于兵营的营台上。
“呼!”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手中的旗帜张开,迎向一方。
营地中的数千士兵随着旗帜的挥动,快速地改变着方向,分军两侧立于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