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荥阳之侧真有埋伏也好避过,而且军阵较小方便调遣,可以更加灵活。
布下骁骑,一是可以让各部之间的消息可以通传,二说不得可以先一步发现埋伏的军阵。
最后如果实在不得不交战,分股行军,可以最大的保留战力。
毕竟曹操军不过万余,董卓要是真的准备埋伏诸侯,所部下的军队不会少于数万,整军交战也没有胜算。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其中的意思也就是如果有一股真的被那董卓的埋伏缠住,可以舍弃。
当然这些都是最坏的打算,荥阳之侧是否真的有伏军还不能确定。
“也只能如此了。”曹操沉沉地点了一下头,要追董卓,必过荥阳。
“另外。”顾楠看向曹操:“孟德,我望领一部,希望是那借来的诸侯军中的人。”
曹操不解地看向顾楠,大多数的时候先生不会主动领军,这一次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既然顾楠如此说,曹操思索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好。”
“谢将军。”
顾楠将地图送到曹操的面前,指着地图上荥阳之后的一段路途。
“过荥阳之后于此处当能追上董卓。我等当借之力,便在董卓军中。”
“董卓军中?”
曹操一愣,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董卓军中除了军队,还有一众人其数量甚至多余军部。
是董卓军带走的洛阳百姓。
“先生是说······”
“以断木起火截道,从两侧而攻之,使得百姓慌乱生变,再趁乱救走王驾,此为一成胜算。”
最终曹操之军分成七部,曹操曹洪一部,夏侯惇等部将各一部,顾楠一部,分行军阵。
荥阳林中,顾楠看向自己身后的军阵,挥了一下手。
“行玄襄阵。”
“沙。”一片落叶落在顾楠的斗笠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将斗笠微不可见的压下去了一些。
斗笠下顾楠睁开了眼睛,营地中没有什么声音,该是大多数的人还没有睡醒,躺在路的两旁或是靠在树边闭着眼睛。远处又几个守夜的士兵,是昏昏欲睡的模样。
篝火已经烧尽,还有几些火星在木柴上零星地闪动着,焦黑的木柴堆在一起,冒着一吹就散的轻烟。
空气中带着臭味,这很正常,兵营里总是这样的味道。士兵和将军不同,没有更换的衣服,长期不会脱了甲衣。行战来数个月,能清洗衣甲的次数屈指可数,垫在铠甲里面的衣服早就已经发黑发臭了。
曹操几人围坐在一处篝火边睡着,看样子睡得都不是很沉。
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她本来早已经不需睡下休息了,昨日却是真的睡着了。
顺着营地再往前走上并不远,有一条山溪,清澈的流水在石间流过,将岩石的棱角都打磨得光滑。流水被立在其中的岩石阻挡,潺潺流过两侧,流动的水面上带着点光粼粼。
蹲在溪边,顾楠伸手入了溪水中,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冬天里的山溪清冷,她却没有收回手,任由着水流穿过手掌。
捧起了一掌清水敷在脸上,还未醒的睡意彻底散了开来,顾楠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曹操没有选择上策,但是选了下策,一样让她为难。依下策行事,胜算一成都是说了高的。
这一次,如果没有变数,是必败的局面。与人算无关,用兵法说,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他们这一边。
如今诸侯声名天下共讽,可谓狼藉,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机。失去了借公义之名求助的可能,是失天时。
这山林之间长驱追赶,人困马乏,道路险阻。洛阳过后,易守难攻,是失地利。
兵稀将寡,只过万余,追数倍之军,是失人和。
无论怎么看,都万没有胜算,也怪不得袁绍等人不追,董卓汇集洛阳之军,军力比之诸侯总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当有胜算。
顾楠坐在溪边,从伸手在灌木之间摘下了一片草叶,放在手中把玩。
世无必然,定有一间变数。
而她这下策,就是借着一间变数而为,起一场动乱,窃得三势之中的人力一势。
看着手中的草叶,顾楠将其随意地放在了嘴边。
那嘴唇含住叶片,一阵清幽的声音在嘴中吹出,似是一小曲,曲声如那山间鸟语。
婉转轻啼,又悠扬远去。
“啪啪啪。”曲声渐去,一阵抚掌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