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瓦砾铺着一层雪白,时不时也会有一堆积雪从台上上滑落下来,伴着闷响落在地上。
演兵台下,站着一群士卒,身上披着黑‘色’的铁甲,铠甲的铁片上几乎已经结了一层霜。
士兵成方阵站在一起,一手举着一面方盾,一手伫着长矛,目视着前方,一动不动。
不知道他们这样站了多久,身上都盖上了一层白雪,甚至让人以为他们已经冻僵在了那里。
他们的头盔样式特别,带着一张甲面,不过甲面没有拉下来。
雪‘花’落在他们的眉‘毛’和眼睛上,嘴‘唇’发白,但是除了偶尔眨一下眼睛,没有人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吕布伸手握住了身侧立着的方天画戟,冰冷的铁铸戟身入手,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感觉。
“演兵!”
“喝!”一声令下,那些一动不动的士卒才终于动了。两手握住长矛,重重的挥下。
身上的积雪一堆堆地落在他们的脚边,长矛指着演兵台上的吕布。上本就已经冷得异常的天气更森冷了一些。
“喝!”只是停顿了一瞬,长矛再一次挥起,兵营中风声阵阵,飞雪纷‘乱’。
“将军。”一个不大的声音从吕布的后背传来,一个谋士样子的人披着一件披风,哆嗦着走到了吕布的身边。
对于他来说,这天气确实是太冷了。
“何事?”吕布的眼睛横过看向他问道。
“上次与将军说提到的青州之事,将军以为如何?呼。”
一阵寒风吹过,谋士的脸‘色’又白了一些。
看着谋士的模样,吕布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这幅模样怎么有一个七尺男儿的样子?你该练一些内息,到时候我教你便是。”
“谢将军。”谋士的脸‘色’苦涩,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吕布这样的。
“至于青州之事。”
吕布的眼睛微微合起,握着方天戟的手也紧了一些。
“年后,入军青州。”
“不过,现在还只一个方法而已,想要将那些书取来,依旧是长路漫漫,至于要建成广厦千万,也不知道是要何年何月了。,。”
顾楠淡淡地说着,确实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这依旧是一个不可预期的愿景。
她抬起了眼睛看向孔融,她知道眼前的人应该是看不到了。
一个人一生的百年能看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数十载‘春’夏秋冬,甚至不过一场世事变迁。
而她能够看到很多,也不知道是应该值得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的是她能见到许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悲哀的是,她或许会见到太多,直到她变得麻木。
孔融依旧看着桌案上排列着的石块发呆,玲绮端着煮好的茶水走了上来,把茶壶摆在桌上,给两人沏茶。
刚煮好的茶倒入杯子里,在冬日生起阵阵雾气,好像让院子里的空气都暖和了一些。
顾楠伸手取过了一杯茶。
“呵呵呵呵。”孔融突然笑了,连连摇头。
“如此简单的办法,可笑我白活至今。若是早知此法,我如今能多印出多少书来?”
孔融的话,让顾楠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看到了希望,却又知道愿景依旧遥遥无期,知道自己大可能等不到去看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东西。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大多数人这种时候都会心灰意冷,可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没有能多印一些书出来?
她重新看着坐在身前的文士,笑着叹了口气,吹了一下杯中的雾气。
可能这种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明知事不可为,还敢一心投身其中,甚至不惜成为基石。把一生都用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也不会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才能被称为名士。走在世人的前面,以身为基,让人走向正确的方向。
“孔先生,喝茶吗?”顾楠将一杯茶推到了孔融的面前。
孔融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那些可能别人都不会侧目看一眼的石块上移开。
“多谢。”接过茶杯,孔融将杯子端在身前:“先生,若有需要孔融做的,孔融定不推辞!”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能见到所愿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