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并不好笑,桌前的白衣人却一个人轻轻地发笑,她又对郭嘉问。
“你说这是种长苦,那有没有什么不苦的办法?”
郭嘉不懂顾楠为何这么问。
就好像她就是那个长生不死的人一样,可世上怎么会有长生不死的人呢?
“咳咳咳。”咳嗽了几声,他没有回答顾楠的问题,只是说。
“若是长生不死,要么是仙,不顾人事。要么是妖,摆弄人事。这两者,就皆不知人苦了。”
语毕,看向顾楠轻笑了一下:“顾先生觉得如何?”
顾楠笑着默默侧过头,闭口不答。
其实她还想问一句:要是,只想做个人呢?
“沙沙沙。”风声细语。
酒意催人思绪,两人各怀着心事自己倒酒自己喝着。
直至郭嘉觉得自己快醉了,才停了下来,舒了口气。
他对于顾楠的那种难堪终于是没有了,心中轻快,举目看向桌对面的人,可看去时,他又顿住了身子。
入眼的是徐风阵阵里,青丝轻摇。那女子支着脖子,略显慵懒的坐在桌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他正好看得见女子的侧脸
眼中佳人如玉。
或许是喝了酒,那清美的脸颊微红,又添了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郭嘉呆坐着,心下又乱做了一团,只是这次比之前更是让他理不清楚。
顾楠侧过头来,看到郭嘉,眉头轻皱。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可否要我替你看看?”
她以为郭嘉是喝多了酒,旧疾复发了。
“嗯,好。”郭嘉出着神,将手伸到顾楠的面前。
一只纤细的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
把住郭嘉的脉,顾楠的脸上有些不解,她看不明白这个症状。
“这脉搏是过快了,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我不知。”郭嘉摇着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院子里吹过的风将他身上的酒意吹散了一些。
他突然抬起头来,开玩笑似的说道。
“顾先生,若是我真的上门提亲。你当时说的话,作数吗?”
顾楠看向他,两人相看了一会儿。
“呵。”顾楠明白了郭嘉的症状,收回了手。
“你醉了。”
郭嘉听到如此,看向桌上空空的酒杯,空空一笑,也点了点头:“我醉了。”
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没有醉。
只不过本就是一通酒话,就全当了醉时妄语罢。
董承作乱之事很快就在各地之间传闻开来,而其所谓的衣带诏到底是真还是假,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愿意信的人,不愿意信的人就是不信。
但是就算只是如此,这衣带诏一事也足够让有心之人用来铺盖言论了,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说出现在了诸侯之中。
转眼之间,曹操便从一个迎奉天子的人臣,变成了一个乱臣贼子。声名差到了极致,就算不比当年的人人喊打的董卓,也好不了太多。
“沙沙。”
手指摩挲过文书,发出轻响。袁绍低着眼睛专心地读着手中的文书,文书上所写的就是许昌董承之事。
读完之后,他将书文收起放在桌边。
眼中出神地落在桌上的一方玉印上,兀自地叹了口气。
“孟德,看来你我二人终是要到了一争存亡的地步了。”
年末,袁绍发布讨曹檄文,文中称曹操“豺狼野心,潜包祸谋,乃欲挠折栋梁,孤弱汉室,除忠害良,专为枭雄”。
又调集了十万精兵和一万骑军准备一举攻入许昌。
许昌之中,曹操看过袁绍的这封讨曹檄文后,不知为何倒是没有发怒,而是笑着指着书文说。
“这袁本初,还当真敢说。”
虽然没有把这檄文放在心上,但是曹操应战之时也不含糊,调集了各地的兵力,等着于袁绍决一死战。
这是当年他们在虎牢关下约好的。
等到他们二人必有一争之时,放手一搏,不念旧情。
如今的袁绍败公孙瓒手握冀州、并州、幽州三地,而曹操占据了兖州、青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两人已然是华北之中的最大的两批人马,一山难容二虎,对于他们来说也该是时候了。
袁绍发出讨曹檄文之后各地的反应都是坐观虎斗,这二者的角逐他们都不想插手,只是除了一人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