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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回笼,沈云亭继续下山的脚步。
嘉禾唇贴在沈云亭耳边轻问:“你猜我许了什么愿?”
沈云亭眼睫颤得厉害,哑着声问:“是想与我早日成亲?”
嘉禾摇了摇头,在他耳边极轻地笑道:“我许的是,愿思谦日日欢喜,岁岁平安。”
沈云亭脚步一滞。
“对了。”嘉禾问,“那日你也放了盏天灯,你许了什么愿?”
沈云亭仰起头闭眼。
他在天灯上写了——
程嘉禾永不如愿。
后来她真的没有如愿。
他没有日日欢喜,也没有岁岁平安。
夜夜梦魇,年年病痛。
再也没办法抱住那个在被所有人背弃的落魄时光里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嘉禾。
嘉禾圈着他脖颈的手上忽有小水珠接连落下:“下雨了吗?”
她抬头望天:“咦,好像没下。”
“嘉禾。”他唤了她一声。
嘉禾:“嗯?”
他再也不要放开她,他想说。
次日清晨天未亮,沈云亭把嘉禾连人带行李送去了沈府。
嘉禾举目无亲,他不在京城的日子,比起待在丞相府,有长公主坐镇的沈府显然更安全。
岑雪卉带着嘉禾进府安置。
临别在即,沈云亭难得软下语气同沈元衡道:“我夫人劳烦府上代为照看了。”
沈元衡假客气了一番:“不劳烦,你放心去吧。”
“如若……”沈云亭沉下脸,“如若她少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沈云亭翻身上马离去。
待他身影看不见了,沈元衡小声骂了一句:“狗东西。”
嘉禾跟着岑雪卉进府,岑雪卉领着嘉禾去了之前,她与沈云亭来沈府时住的那间客房。
客房的摆设一尘未变,熟悉的涂朱漆长凳、流云八曲屏风、雕花纹木床,睹物思人,这些东西之上仿佛都能看见沈云亭的身影。
此一去,快则几个月慢则数年,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方才临别之时都没有好好与他说会儿话。
思念翻涌,下一瞬嘉禾冲出客房。
岑雪卉惊道:“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