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如何?”马超皱眉问道。
“军中医匠正在治疗,主公正陷入昏迷之中!”
马超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马腾一倒下,军中必然混乱,为避免程银趁虚而入,必须有一个威望足够高的人去震慑三军。
这件事,自然只有马超合适,但这边金城眼看着要破,这个时候,自己离开,难免横生变故。
“传我军令,命马铁领兵,继续进攻金城,我亲自去一趟枝阳,看看父亲伤势。”想了片刻后,马超决定让马铁留下来守城,自己前去枝阳,重新主持大局,至于金城,如今已经没有多少反抗力,马铁就算败了,也与根基无损。
“喏!”亲卫答应一声,去通知马铁,马超则带着亲卫连夜快马加鞭,赶往枝阳。
“我来领军?”当马铁接到消息的时候,人有些发愣,虽然是马腾之子,但独自领命的事情,还是头一回。
“不错,此乃大公子命令。”几名副将道。
太好了!
接过将令,马铁心中的压抑之情顿时一扫而空,自己一直以来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次日一早,马铁便率领兵马开始狂攻金城,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金城,让父兄看看自己的本事。
“奇怪,今日这马超军队攻城,怎的如此疲弱?”韩遂听到厮杀声,来到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马腾兵马如蚁潮一般前赴后继的扑上来,但却没有了昨天那股子士气,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天赐我破敌之机!”
“岳父这是何意?”阎行不解道。
“何意?那马超虽是莽夫,但却精通兵法,若是他,不可能如此杂乱无章的攻打,此时军中怕是早已换了将领。”韩遂冷笑道:“定是其他几处出了状况,马超才连夜去救。”
马超跟马铁的带兵层次,显然不在一条线上,昨日有马超在,军队士气如虹,但此刻换成了马铁,就是了另一番情况了,马铁不及弱冠,武艺身手却不错,不过也只是不错而已,而且战场上,考量的是对部队的指挥和掌控,可不是个人勇武,在这方面,马铁显然比马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以至于刚刚开战,就被韩遂看出了破绽。
实际上马超也没指望马铁能破城,只是希望马铁能够将韩遂看似死,等自己回来,再收拾韩遂,谁知道马铁初生牛犊,跟着马超打了几场仗,觉得自己已经不差,便亲自上阵,指挥将士们攻城,殊不知一开始就漏了馅儿,让韩遂一眼看破。
“那现在……”阎行有些不确定道。
“诱他入城,在城中将其格杀!”韩遂看着战场上兴奋地不断挥动令旗的马铁,冷笑一声道:“也让那马寿成心痛一次!”
金城的战火持续了一天也未停止,马超的攻势凶猛,韩遂虽然勉强守住了,但一天下来,折损了上千号人,虽然马超折损的更多,至少也是三倍以上的人手,但第一天能打出这个比例,第二天可就不一定了,两千人守城和三千人守城是有区别的。
最糟糕的是,一天的时间,韩遂布置在各地的兵马没有任何反应,连一支援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按理说,枝阳就在左近,程银在这里有八千驻军,双方相距不到五十里,看到烽火,半天的时间便能赶到,但这一仗从上午打到晚上,枝阳援军连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其他几路也同样如此。
如果说有一人背叛自己,韩遂不怀疑,他从不相信忠诚,但所有人都背叛,是不可能的,但所有人都没有来援,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挡住了。
在这西凉之地,能够出兵挡住自家军队的,除了马腾,韩遂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但如此缜密的行动,事先便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己的路给断了,这绝不是马腾能做到的事情。
但事到如今,想这些也已经没用。
夜深了,韩遂平日里很注重养生,一般这个时候早已经睡下了,但今夜,韩遂却没有,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默默地闭上眼睛,思索着如今的局势,马腾如今看来是彻底投了叶昭,这打起来颇有章法,先断掉援军,然后让马超率领精锐直击金城,只要他韩遂一死,到时候马腾也好,叶昭也好,只要抛出橄榄枝,那些忠诚于他的部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投降。
这或许就是叶昭选择马腾而没有选择自己的原因,叶昭不需要一支不受自己控制的军队,相比于马腾,自己显然不是那么容易受控制的。
想通了这一点,韩遂苦笑摇头,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岳父。”阎行走进来,对着韩遂一抱拳道:“巡夜已经安顿完毕。”
“巡夜?”韩遂摇了摇头道:“准备突围吧。”
“突围?”阎行愕然看着韩遂道:“那马超虽然嚣张,但我军也不必怕他,胜负未分,为何要突围?”
“马超一勇之夫,不足为惧。”韩遂摇头道:“但他背后,可是太尉,太尉如今要对我等动手,马腾父子不过是马前卒,就算将其击溃,你以为我们能挡住关中那十万大军?”
“但听说太尉如今征战并州,并不在长安,而且河套也要分兵驻守,那长安又有多少兵马?”阎行疑惑道。
“所以,他们撺掇马腾来攻。”韩遂冷笑道:“不费一兵一卒,便叫我两大军阀相互撕斗,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仗,不管是马腾最后打败了我,还是我击败了马腾,最终的胜者,却只有叶昭,与其在这里拼死拼活,然后让叶昭的了便宜,倒不如放弃西凉基业,另觅他处!马腾投降也好,跟叶昭斗也罢,与我等再没关系。”
阎行恍然,看着韩隧道:“那何时突围?”
“再等等,马腾虽然厉害,但精锐聚集于此,拦截其他地方的军队应该不多,程银、杨秋还有梁兴他们当可以杀出来,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就凭我们城中这些人马,就算突围而出,想要另觅根基也很难,要再收拢一些兵马才性。”韩遂笑道。
“岳父可有想过,我们突围之后,去往何处?”阎行看着韩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