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

喻衍拿出两个面具,“戴上这个好说话。”因为选了刘乐真做今年的新娘子,整个山镇都知道了刘乐真这个人,如果被人看到刘乐真和他在一起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来,他可不想再换一张脸了。

“多谢卫公子。”

俩人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这才安心谈话。

“刘老爷竟然肯放你出门。”不怪喻衍惊讶,上次他去刘家刘乐真还被五花大绑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是乐真同意了与山神结亲才有了些自由,但也是被人时刻跟着的。”刘乐真轻叹一口气,“公子既然答应要帮乐真,乐真自然信公子,此时乐真与其强烈反抗不如先表面答应,也好让父亲放松警惕。”

这样做是最好的,他这次就是要劝刘乐真先表面答应这次结亲的,刘乐真既然这样想就不需要他劝了。

“卫公子可去了镇外的土屯子?可否见到了住在里面被退回的新娘?”

“见到了。”喻衍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怪不得刘小姐要让我亲自去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在下实在难以相信她们会变成这样。”

刘乐真半天才稳住呼吸,“我若不是亲眼看到,也难以相信山神竟会给予如此严重的惩罚。”

“刘小姐可否把那个香包给我?”

刘乐真一愣,随即想到自己确实收到过他给的香包,给的时候说是香包可以保她平安,今日为何又要了回去?

“刘小姐应该是用不到这个香包了,因为在下又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他给刘乐真的香包是特制的,里面的香粉遇到他特制的粉末会在夜间闪现荧光,他原本打算把香包佩戴在刘乐真身上,在刘乐真被送往山里的那天跟着过去,直捣山神老穴。

但现在看来实在太冒险了,如果山神的惩罚是挖眼砍手,他只需在这之前保护刘乐真即可,但看那些姑娘的伤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他若护不了刘乐真恐怕会害了她一辈子。

“在下打听到,新娘子是在家中上轿的,进入山中之前不会停轿,这个办法需要刘小姐配合。”

“怎么配合?”刘乐真不明白。

“上轿当天刘小姐不需要上轿,会有人帮刘小姐逃出去,刘小姐出了刘家之后只需要躲好,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刘乐真也不傻,当下察觉出不对劲,“卫公子难道是找人替嫁!?这可万万不行,且不说山神会不会发现,如果这样乐真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却白白害了别人,乐真会一生不安的!”

喻衍轻笑,“这个刘小姐不用担心,替嫁的人不会受伤的。”

这里的环境恶劣,没有强大的生命力便无法生存。

四国军队是因为战争、因为守护家国才不得不驻扎在这里,而黎族的族民却是世代便生活在这里。

黎族是特殊的,他们被视为会带来不详的民族,被四国排斥,只能在夹缝中生存。

如今四国战起,黎族聚居地成了战场,黎族族民们的生存更加艰难,四国军队时常发生战争,他们朝不保夕。

·

是魏国铁骑军的铁蹄率先踏破了黎族族民的安宁。

本就人数不多的族民们被一列列地排开,在铁骑军首领的命令下一个个被砍头。

绝望的气息在每一个人身上蔓延。

黑色皮肤的女孩子看着族人,看着阿爸阿妈在魏军的屠刀下丧命,死亡一步步逼近,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神啊,”她向世代守护黎族的神祈愿,“如果你真的存在,如果你真的心存慈悲,就救救我吧,救救族民们吧。”

刽子手手起,刀已经到了脖子,再近一分就可以要了她的命了。

就在最后一刻钟一只箭迅猛地飞来,分毫不差,直击刽子手的眉心。

刀停在了那个地方,然后刽子手的身体轰然倒地。

神!是神回应了她的祈愿!

女孩猛地睁眼,她缓缓抬头,刺目的阳光下,身着黑衣的男子降临在她眼前,一如神祇。

“你是神吗?”

九岁的女孩子泪流满面,又哭又笑,百种情绪交织。

喻衍淡淡一笑,天地仿佛都为之失了色,“你说是便是吧。”

“给你。”喻衍把书塞到褚黎怀里,“一本破书还这么宝贝。”

“你懂什么!”褚黎将被喻衍粗暴对待的书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仔细检查,“这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书,无价之宝。”

喻衍撇撇嘴,“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看书,我还以为你不识字呢。”

“喻公文武双全,我又怎么能落下读书!”

褚黎翻开一页手指抚上墨迹,眼露痴迷,“喻公因诗而闻名天下,他在世的时候,四国便竞相传阅他的诗集,即使过了二十年他的诗仍然闪耀光彩,现今他的诗集已是人手一本。”

“哦,”看他痴迷的样子喻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我看你也是自小看他的诗集长大的,这本诗集中的诗会背几首了?”

褚黎一看便是不善文字的人,剑术他可以练的出神入化,咬文嚼字就不擅长了,喻衍是有心为难他。

“倒背如流。”

他不屑地觑了喻衍一眼,又十分自豪地补充,“八岁时我便已倒背如流。”

喻衍轻轻一笑,有些不信。

在魏国的五年,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所以这五年他写了很多的诗,只看诗集的厚度就知道数量不少。

“那我考考你。”他稍稍一想,趁褚黎不备又把书抢了过来,随手一翻,“你就背一首简单的吧。”

“这首怎么样?”他的手指轻点,点在诗名上,手指白皙纤长,比纸上的死物吸引人多了。

这首诗不出名,说不定是他哪次喝醉了写出来的,就连他自己都不太记得清什么时候写的了,如果不是现在看到这首诗,他恐怕早就忘了自己写过这么一首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