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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当朝太傅邢于越的书房里。邢太傅居中而坐,两边下首位置,分别坐着于世清等几个站队太子一系的朝臣。
邢于越面沉似水:“老夫一向知道太子奢靡,也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小小的爱好,并没有欺男霸女、酒池肉林那么荒唐。却没想到,你们上上下下,都跟着太子一起往国库里伸手。害了你们自己也就罢了,生生把帝国的储君给害了。尔等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于世清几人耷拉着脑袋,一声不敢吱。若不是事情到了危急时候,他们也不敢来邢府聚集。
如今的局面已经很清楚,户部和太子府的账册已经落在皇上手中,太子被迫患上的心疾,已经说明了皇帝的态度。
这个时候,虽然不能说举国上下都知道,可朝堂内外也已经传遍,太子犯了心疾,差点儿危及性命,什么时候病愈还不知道。
这种随时会发作、时时有性命之忧的心疾,一定会妨碍继位。一个随时会挂的继承人,不是一个稳固的皇权和朝廷需要的。
从今早事发到现在,还没看到皇帝对他们这些追随太子的人的处理意向。可是,阁部的四个阁老今日在皇宫议事近两个时辰是不争的事实。
阁老出来之后,禁卫军、亲卫营和五城兵马司即刻加强了京城各处的防卫。这些京城强有力的护卫军,虽然没有特意针对参与贪墨的太子党羽,可仅仅是全副武装的军士,就足以让他们惊魂丧胆。
他们这些人统一猜测,大概是如今时局紧张,皇上需要户部保持稳定运作,才暂时没有动手。
一旦原州灾情解除,沿海战事结束,只怕就是对他们这些贪墨官员动刀子的时候了。
于世清等人偷偷溜进太傅府,就是想着邢于越能在皇上面前讨个情,保下太子。这样,他们这些人或许有救,能像工部尚书王贤那样主动辞官,或者免职革职也行。至少能保住性命和家小。
谭唯贤在这桩贪墨案件中牵扯较小,这时还敢说个话:“太傅,如今,唯有您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最重,趁着皇上没有把事情挑明,您想个法子救救太子。若是任由宵小这么作践太子,只怕太子这储君的位置,就真的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