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梅梅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待她,知道吗?”
“知道了,爸,您喝茶。”
“好,好……”老头儿很欣慰。
“梅梅,你长大了,定亲了,以后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了,要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明白吗?”
“知道了,爸,您也喝茶。”
“给你们一人一个红包,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要相亲相爱,懂吗?”
老人的意思是在拗不过去,弄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就算是把两人的关系正式确定下来了。
“好了,你们俩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啥时候圆房你们自己决定,老头子我不管了。”老头儿嘿嘿一笑。
有了这个正式名分,孟繁星日后就算留宿在诊所,也不至于让人闲话了,这都是一家人了。
陆希言知道,这只是一个表面现象,他跟孟繁星还没到那一步呢。
不管是在孟家,还是回到诊所,两人都是分开睡的。
更多的是像两个人搭伙儿过日子。
“安子哥,我出去一趟,晚上回家住,你不用给我留门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看着天气,怕是要下雨,出门的时候,记得带把伞。”陆希言叮嘱一声。
也不知道是天气预报灵验,还是陆希言这个乌鸦嘴,孟繁星出门没多久,这天上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
一直下到天黑,也未见有停的趋势。
滴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陆希言一惊,这个时候,除了急诊,谁还会给他来电话?
“喂,哪位?”
“安子哥,你快来,愚园路附近发生枪战,有人看都一个女的受伤,穿枣红色外套,黄色的皮包,长发,我姐今天在不在诊所……”
陆希言脑袋一下子轰的就如同炸裂了一般。
孟繁星下午出去的时候就是穿的棕红色的外套,手上拿着的正是他给买的那个鹅黄色的皮包。
愚园路在公共租界,不归法租界管。
等到陆希言和孟浩两个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看到马路上残留的血迹,还有路边商店被子弹击碎的玻璃。
“安子哥,我姐呢?”
“浩子,冷静,你姐下午说出去办点儿事,晚上直接回家,现在也许已经到家了。”陆希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
他来的时候路过孟家,但没有看到孟繁星回去,不然他也不会跑过来了。
“死的人描述跟我姐一模一样,你让我怎么冷静?”孟浩急了,眼睛都红了,他们都清楚,孟繁星做的事情,一旦被日本人撞上。
“浩子,你是亲眼看到了,还是你见到尸体了?”陆希言一把揪住孟浩的衣领,将他推到一边,质问道。
“我没有见到……”
“浩子,告诉我,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陆希言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为何这个报信的人会把死者的特征描述的如此详细?
孟浩眼神微微一愣,慢慢的恢复了冷静,是呀,公共租界的发生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
而且描述的如此清楚?
“一个包打听,姓曹,叫曹德亮,就是他告诉我的。”孟浩道。
“走,马上回去……”
撞上人了。
“陆先生,孟浩先生,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呀?”
“见了鬼了,怎么出来喝个酒,跳个舞,都能遇到你,浅野一郎,中国人有句话,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这里刚刚发生枪战,一些抗日分子公然刺杀新政府的要员,本人不过是职责所在,倒是让我好奇的是,陆先生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跟刺杀新政府要员的抗日分子有关系?”
“浅野一郎,我今天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你是不是要把我铐起来,带走问话?”
“陆先生,凡是现场出现的可疑之人,都必须接受询问,陆先生也不想有抗日分子的嫌疑吧?”
“浅野一郎,你这是公报私仇?”
“孟浩先生,这里可不是法租界,你这巡捕在我公共租界犯了法,我照样可以抓你。”浅野一郎目露一丝凶光道。
“你敢!”
“浩子,不就是问话吗,让他们问吧?”陆希言一伸手拦住了孟浩。
“陆先生出现在刺杀新政府要员的现场,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请问浅野先生,这条街道被隔离了,还是禁止通行了吗?”
“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隔离,又没有禁止通行,难道说这条街道上的行人都有嫌疑吗?”
“话虽然不错,但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陆先生,根据你平时活动的范围,你几乎很少从法租界出来,而愚园路这边,你几乎一次都没有来过。”浅野一郎盯着陆希言,似乎希望从他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是吗,我的脚长在我的腿上,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不成我出门之前,还得事先向你报备不成?”
“陆先生,你就不想知道被打死的那位身穿枣红色外套,手提鹅黄色小皮包的女子是什么人吗?”
“跟我有关系吗?”
浅野一郎一挥手,手下人递上来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