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有多少人?”
“不多,也就五个人。”闫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陆希言。
“陈三奇,清华大学毕业,哥伦比亚电机专业……黄瑶光,上海圣约翰大学金融学毕业……”
“邹淮说,这五个人都是他物色的高级人才,年轻,有报国理想,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一定的海外背景。”闫磊道。
“有才能的人必定都是有些傲气的,光看他们这份简单的履历就知道,这五个人都不简单,邹淮是从哪里找到这五个人的?”陆希言很好奇。
“军统过去在上海滩势力很大,又跟帮派千丝万缕的关系,找几个人并不难。”闫磊道。
“这份名单都有谁知道?”
“名单是四哥交给我的,四哥应该是知道的,至于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闫磊道。
“联系方式呢?”
“四哥让我记在了脑子里,我可以说给先生听?”闫磊忙道。
“不用了,这五个人,以后由你负责联络,先建立关系,了解一下他们的为人和性格,这件事你只能自己去做,不能假手他人,并且只对我一个人负责,明白吗?”陆希言想了一下,命令道。
“明白,今后我就是先生与这五个人之间的唯一的交通员,这五个人的事情只由我一个人处理,并且只对先生一个人汇报。”闫磊道。
“嗯,吴四宝,林世群那边什么情况?”
“从同福里离开后不久,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一辆纪公馆的汽车停在了吴四宝的家门口,接走了纪云清和金宝,然后没多久,林世群也驱车也过来了,前后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林世群的保镖扶着他从里面出来,上了汽车离开了。”闫磊道。
“看来,林世群拆掉了吴四宝身上的炸弹,这一回合,似乎打了一个平手。”陆希言呵呵一声。
“应该是这样。”
……
林世群这个对手,似乎比浅野一郎要狡猾多了,而且他更像是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军统那边好像有过几次暗杀计划,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
林世群太熟悉军统的手法了,根本不会给给对方机会,而且他现在是深居简出,又不显山不显水的。
要杀这么一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一个浅野一郎,这个家伙居然没死在南丫岛上,真是有点儿可惜了。
从25日宣布弃守武汉,到27日下午日军第15师团占领汉阳,不过两日,武汉三镇就落入日寇之手。
弃守之时,重庆方面下达了“焦土抗战”的命令,凡敌军能够使用的设施全部予以破坏和摧毁,不给日寇留一草一木,使的整个武汉燃烧了两天。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日军虽然占领了武汉,可连续不断的征战,暴露的问题也越来越明显,首先是兵力问题,占领一地,就要派兵固守,以至于战线拉的太长,兵力吃紧。
再就是后勤补给,已经深秋了,日军还穿着夏天的衣服作战,白天还能撑一下,到了晚上,几乎没有御寒的衣物,只能到处抢掠。
然后是士兵连续数月作战,得不到休整,早已疲惫不堪,加上军费亮红灯,已经没有能力在发起一次大规模的会战了。
在军事上战略目光的人,都意识到,武汉会战会是抗日战争的一个转折点。
胡蕴之心里没底,国内的事情,只要不超过他的能力范围,还能应承,这到了国外,他就无法掌控了。
这还涉及到外交,这事儿不好办呀。
“老胡,这事儿得快,日本人那边先天条件比我们便利,要是让他们抢了先,这批军火就轮不到我们了。”陆希言道。
“要不,咱们来个黑吃黑?”
陆希言一愣,伸手摸了一下胡蕴之的头。
“别摸,我没发烧,我不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胡蕴之恼羞的将陆希言伸过来的手一打,“再说了,我还没那么天真。”
“就算杜老板那边也比我们要畅通的多,我们现在半点儿优势都不占。”陆希言叹息一声。
“不是还有去美国的签证吗,这个费恩也不容易办吧,他可是有犯罪前科的。”胡蕴之点了点头,陆希言说的都是事实。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足了钱,在上海办一张去美国的签证并不难。”陆希言道,“只要租界方面不为难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忙。”胡蕴之道。
“谁?”
“黑猫酒吧的老板,杰克。”胡蕴之道,“他跟美国驻上海大使馆的关系非常密切,并且认识大使馆的武官詹姆士少校,传说他们还是同学。”
“你确定?”陆希言惊讶道。
他一直很好奇这个杰克,中文名田淼的酒吧老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在法租界开这样一间类似于情报交易所的酒吧。
这个人背后一定有着相当大的背景,否则,法租界当局怎么能容忍他的存在。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们可以试一试?”胡蕴之道。
“这事儿,我不能出面,老胡,得看你了。”陆希言道。
“我没钱,你知道,杰克认钱不认人的。”胡蕴之一摊手,一副我很抱歉的表情。
“你需要多少?”
“市场价办理一张去美国的签证至少一百美金,可如果是费恩这样的人的话,加上他的家人,至少需要一千美金以上。”胡蕴之算了一下道。
“一千美金,这么贵?”
“没办法,现在上海有越来越多的犹太人避难,而犹太人又是一群相当有经商头脑的人,他们都比一般人富有,所以,你懂的。”胡蕴之道。
“看来,号称最讲自由民主的美国人也不算是什么好东西。”陆希言啐骂了一声。
“他们的自由民主是只用在他们自己身上的,对外人,从来就只有拳头和大棒,你在欧洲求学五年,还没明白这个道理?”胡蕴之白了他一眼道。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消息?”陆希言问道。
“三天吧,三天后我联系你。”胡蕴之提起公文包,戴上一顶灰色的礼貌,站起来从陆希言身边离开。
……
“梅梅,我回来了。”
“先生,太太今天好像有些不高兴。”何小芬上来接过陆希言手上的外套,将其挂到衣架之上。
“怎么了,这是?”陆希言有些惊讶,孟繁星一向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的,一个情报工作者而言,情绪外露那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