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你听我说,这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是这样的,我跟你先把结婚证领了,这个婚礼的事情以后再办,这样我们在法律上就算是合法夫妻,那住在一起自然就顺理成章了。”陆希言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算是结婚了?”孟繁星有些呆呆的问道。
“对呀,领了结婚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了,这可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哟。”陆希言呵呵一笑。
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这么好的办法居然拖了快大半年才想到,简直就是笨死了。
“明天,我们就去把这个事儿办了,越快越好!”
“不要这么急吧,我还没准备好……”孟繁星羞红了脸,大半年相处下来,她早已是一颗心在陆希言身上了,可以说是非君不嫁了,只是像她这样工作的,结婚是要走组织程序的。
如果是党内同志,只要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的,这事儿好办,除非是特殊工作因素。
党外的话,那就需要一定的审查了,毕竟孟繁星是在做地下工作,工作的性质必须要考虑道婚姻生活会不会给她带来影响等等。
“不急,不急,我知道,你们有纪律,如果你们的组织同意的话,那我们就领证,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陆希言道。
“好,好……”孟繁星点了点头。
陆希言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傻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顶着两个巨大的熊猫眼。
不过,孟繁星也没好到哪里去。
早上,两个人在洗手间碰面,看到对方的模样,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中午,陆希言就把胡蕴之给约出来了,关系自己终身幸福的大事儿,一刻都拖延不得。
“我这才刚摸了一点头绪来,你心急火燎的叫我来做什么?”胡蕴之不满的道,为“费恩”的事儿,这两天他一直在四处奔跑,想办法。
“我要结婚了。”
“噗……”胡蕴之一口热茶还没到喉咙就喷了出来。
“怎么了,老胡,我结婚有那么吃惊吗?”
“不是,你结婚,跟谁?”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结婚,当然是跟我未婚妻了,难道我随便从大街上抓个女人回来结婚?”陆希言反问道。
“孟繁星?”
“嗯。”
“据我所知,孟繁星的背景有些不一般,你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来要跟她结婚?”胡蕴之问道。
陆希言忽然想起来,胡蕴之根本不知道孟繁星的身份,知道孟繁星身份的只有他和老李。
怪不得他有如此反应,这也不奇怪。
“反正我要跟她结婚,组织上同不同意吧?”陆希言道。
“你这不是胡闹吗,结婚是儿戏吗?”
“那我都跟人家订婚大半年了,不结婚,人家一个女孩子跟我住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儿?”陆希言反问道。
“这个……”胡蕴之一下子愣住了。
“我算是向组织提交申请了吧?”陆希言问道。
“陆希言同志,你这个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得请示一下上级首长,你等我回信,千万不要擅自做主。”胡蕴之急忙起身道。
“好,我等你的回信。”陆希言点了点头,既然认同了,就得守规矩。
报纸上的新闻每天在变。
今天可能是某个政治人物出事儿了,被放在了头版头条,广为传播,明天可能就是某个电影明星的绯闻。
混乱的时局催生了一种焦虑和不安的气氛。
老百姓的脸上都看不到笑容,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只有那些有钱人和有权有势的人专享。
物价飞涨,老百姓早已被柴米油盐的压弯了腰,还有来自日本侵略者的掠夺和压迫。
反抗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日本人的报纸上每天都在叫嚣要惩治抗日分子,隔三差五的杀人,可为什么人越杀越多,反抗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呢?
侵略者不会去想为什么,因为杀人是最不需要动脑子的,刀一挥,扳机一扣,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
甚至,他们还能从杀人中得到一种病态的乐趣。
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租界的气氛也日渐紧张起来,江筱庵这个汉奸当了伪上海市长后,确实卖命,控制力得到加强。
日本人似乎很满意,在报纸上还专门写了文章,表彰这位大汉奸是“日支”友好提携的典范。
要成为“典范”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上任开始,不算那些还在计划中没能实施的,光拦路刺杀江筱庵的就有七八起了,还有意图投毒的,扔炸弹的等等。
抓了不少人,有热血的青年学生,有帮派分子,还有曾经参加过淞沪会战,因为受伤留在上海的老兵……
除了江筱庵本人之外,他的那些一群狐朋狗友们,凡是在伪上海市政府担任职务的,或多或少都遭到了刺杀。
伪上海市政府财政局局长周文瑞,江筱庵的嫡系,在四马路望平街被刺杀,重伤昏迷。
伪“和平运动促进委员会”的李金彪也是被刺伤。
……
自从这个伪上海特别市政府成立,冒出来大大小小的汉奸数十人,这些人自然成了抗日锄奸组织打击的对象。
手底下的亲信屡遭不测,江筱庵本人也是时不时的遭遇不测,他更是不断的遭到袭扰。
这就让他更是找到了借口,不断的利用日本人做后台,给租界两局施压,要求华界的警察和日本宪兵可以进入租界抓捕抗日的恐怖分子。
公共租界方面已经松口了,华界的警察可以进入租界抓人,但必须着便衣,也可以携带武器,但是抓捕行动必须通知公共租界警务处。
但是,在租界抓捕的犯人,需要经过引渡之后,才能被带走。
这其实就是一块遮羞布。
只要放开一个口子,那接下来,日本便衣和持有上海日本宪兵对发放“派司”的特务就可以在租界内横行无忌了。
可以预计,未来在租界内,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时间进入十一月份,秋雨一下,天是一天比一天凉了,孟繁星把老孟头接到陆公馆来住。
孟浩自然也就跟着过来了。
家里一下子人多了起来。
“安子哥,咱爸有哮喘的老毛病,还有老寒腿,我想给他买个狐皮的褥子,另外,我打听到一味滋补的药方,熬成滋补的膏药,不能除根,也能减轻症状,这两样加起来,费用不少……”
“咱家钱不够用吗?”陆希言现在很少过问家里的财政状况,都是孟繁星在一手打理的。
他只对数字敏感,对钱则没有,钱对他来说,够用就行,他又不追求享受,只是在必要的时候需要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