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床头灯还亮着,孟繁星手里捧着一本小说。
“几点了,还不睡,明天不是还有一场考试吗?”陆希言走过去,收了孟繁星手中的书道。
“希言,你就让我看一会儿,这本小说写的挺好看的。”
“考试之前看小说,你可真一点儿都不怕考试不及格?”陆希言一看小说封皮,《生死场》。
“考前放松一下,有助于提高考试成绩,你这个大博士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孟繁星俏皮的一笑,“把小说还给我。”
“你就看吧,不准超过十一点。”陆希言没好气的把小说丢到了孟繁星手里。
“听闫磊说,刺杀你的那个杀手昨天夜里从看守所越狱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今天凌晨,不过,人已经抓住了。”陆希言爬上床,钻进被窝,躺了下来。
“人都跑了,怎么还被抓了?”
“他非要我死,又跑到医院来了,结果运气不好,又让我给逮住了。”陆希言轻描淡写的道。
“你抓的?”
“梅梅,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这小子缺心眼儿,我也没办法。”陆希言道,“老祖宗都教导我们了,事不过三,他非得要来第三次,怪的了谁?”
“希言,你受伤没有,起来让我看看?”
“没事儿,这不小五一直贴身保护我呢,有他在,区区一个刚从牢里跑出来的杀手能伤的了我?”
“这法捕房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犯人居然能让他从看守所里跑出来,这看守所的所长是怎么当的?”
“看守所又不是监狱,谁能想到,这人居然能用一根鸡骨头把锁给挑开了呢?”
“鸡骨头开锁,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运气好,鸡骨头可比铁丝脆多了。”陆希言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孙亚楠就是用一根鸡骨头打开手铐脚镣和监牢门上的大锁的。
“这应该是用的一种巧劲儿,稍有不慎,骨头折在里面,想再开的话就难多了。”孟繁星道。
跟闫磊说的一模一样,但闫磊这位“小太爷”也坦言,他没试过用鸡骨头开锁,但如果鸡骨头够细,够硬的话,理论上是可行的。
鸡骨头跟牙签差不多,太脆了,容易使不上力,但如果用巧劲,是有大概率能打开手铐的。
这一点倒是有些符合“孙亚楠”的特征,开钟表店,会修理钟表,这种人的双手是相当灵活和稳重的,开锁什么的,对他来说,不是多难的事情,就跟做外科大夫一样,没有一双灵巧的手是做不到的。
从这一点看,这又十分符合他本人的身份特征,陆希言也觉得自己的怀疑是不是出了偏差。
“晚上吃饭的时候,唐锦跟我说浩子的长假批下来了,明天就可以去办理休假手续。”陆希言道。
“那就好,后天我打算跟爹和小浩去看一下我妈,你有空吗?”孟繁星问道。
“后天,我看看,如果医院不忙的话,我可以请假出来一会儿。”陆希言点了点头,不在上海过年,走之前上个坟也是应该的。
“嗯,那我们出发之前,给你电话?”
“好。”
唐锦心中念头一转,忽然明白了,有很多事情,看破不说破,否则,就没办法做朋友了。
朋友就是用来成全的,如果太过苛刻的话,那就没朋友了,该糊涂的时候,还得是糊涂。
“老陆,来走一个,以后兄弟还仰仗你发财呢。”
“发财就未必了,但有我一口饱饭,绝不会饿着兄弟们的。”陆希言嘿嘿一笑。
“干了!”
“齐桓审了一个下午了,这家伙一口咬定没有同伙,还把你骂的特别难听。”唐锦放下酒杯说道。
“是吗,我估计老齐再审他也不会开口的,这种人肯定经过这方面的训练,这种刑罚对他来说,没什么用。”陆希言道。
“这年头,就算是军统内最顶尖的特工也承受不了这种酷刑,只有共产党里才有这种硬骨头……”
“督察长,陆顾问,你说这小子不会是共产党吧?”
“你觉得呢?”陆希言问道,他知道,这个“孙亚楠”绝对不是共产单,甚至不是军统,但到底是什么人,他还没看清楚。
“不像,这要是共产党,他们是有纪律的,不会搞这种刺杀,尤其对你这样的人,他们不会这么是非不分的。”唐锦道,“你这样的,在人家眼里真不算什么。”
“唐兄,上峰是什么意思?”
“我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上峰还没有回复,估计也是被这孙亚楠的愚蠢给难住了。”唐锦道。
“一个人能承受这么重的酷刑,为何却如此怕死呢?”陆希言问道。
“这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他都已经成功的越狱了,明明可以找个地方一藏,等风声一过,然后逃之夭夭,销声匿迹,为何还要再来医院刺杀我一次?”
“老陆,你的意思是,他这是故意的,投怀送抱?”唐锦惊讶的放下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孙亚楠行为相当诡异,前后矛盾的地方不少,让人捉摸不透。”陆希言嘿嘿一笑。
“不说他了,我们喝酒吃肉!”
“……”
从闫家羊肉馆到福开森路陆公馆并不远,也就是十分钟的车程。
“先生回来了。”
闫磊给开的门,看他这身打扮,显然是还没打算睡,在家里等他回来呢。
“小五,把车库门锁好。”
“哎,知道了,先生。”麻小五答应一声。
“走,跟我去楼上书房。”陆希言冲闫磊一个歪头,轻声道,换上了拖鞋,踏上二楼的楼梯。
二楼书房,闫磊紧随陆希言走了进来,并且反身过去,将门关好。
“什么情况?”
“先生,已经查到了,孙亚楠在看守所里打的那个电话是给美亚钟表店的。”闫磊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