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诸葛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原本是京城里的富户,但我很小时家道中落,为了一家的温饱,少年时我就进了御林军。后被召进东磨坊而离开京城,再后来被派往火凤岭做臥底。刚开始我很高兴,因为东磨坊的待遇比御林军优厚,后来才知道东磨坊不是人待的地方。”
“葛只何岀此言,”呼延泽说道,“九千岁正如日中天,他隆登九五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你们东磨坊的人可都是有功之臣,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小诸葛苦笑一下说道:“古人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就算能有那天,我这样的小人物仍然还是小人物,能活到那时就烧高香了,哪还敢奢望什么荣华富贵?帝、王两党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之丧命;有多少人家为之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一个东磨坊的小头目,能如此客观地看待东磨坊及帝、王之争,不能不让呼延泽肃然起敬,自然与之有共同语言。于是说道:
“葛兄所言极是。帝、王两党之争,说到底就是两个人在争龙椅。却把那么多人拖了进去,为他们做牺牲品。如果大家都能如葛兄那么理智清醒,那俩人想争也争不起来,那天下岂平安太平了吗?”
小诸葛笑了一下说道:“呼兄你言重了,我其实就是背后囊熊话那伙。说起来这帝、王之争就是名利之争,而参与者又有几人不图名利呢,却不知所谓的名利,不是谁想争就能争得到的。话说回来,就算天下人都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也远远不够,因为得有人振臂一呼,我看呼兄堪当此重仼,而有你振臂一呼,天下肯定太平!”
呼延泽也笑了,说道:“葛兄,就算我有那能耐,可天下又有几人能有你那样的认识呢?所以想让天下太平,实在太难太难,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当然这些离我这个小人物好象太遥远了。”
“呼兄你太谦虛了,你可不是个小人物!”
“我还有什么可谦虚的现在,我已差不多是你们东磨坊及官府的通缉犯,就算钻进耗子洞里,指不定哪天也会被掏出来碎尸万段。”
“这个请呼兄放心,在平州及其周边,我就是东磨坊的头儿,没有我的话,没人敢你一指头。至少官府那些官差,大多吊儿郎当应当差事,没人拿那事当事办。”
俩人聊了-阵子,呼延泽又郑重其事说道:“葛兄,你也知道,你就等于活动在魔窟里,所以要加強自我保护意识,千万马虎不得!”
“谢谢呼兄如此关照!”小诸葛说道,“刚一接触呼兄,便看得出呼兄不是一般人,而呼兄不肯加入东磨坊,兄弟我方和呼兄乃非一般人中的非一般人。所以才对呼兄说了些肺腑之言,换别人或别的场合,兄弟自然拣好听的说了。”
笫二天是个好天气,呼延泽要动身去平州,小诸葛则令孙家母女随他上火凤岭。说与其让那娘俩在十字坡胡闹,还不如让她们上山为兄弟们烧水做饭。呼延泽说葛兄高见!
呼延泽进了平州而住进梅园。席左说,对呼延泽来说梅园最为安全,因为董秀地升迁,梅园自然成为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地方。然而待了几天后呼延泽实在无聊得很,便跟辛妈说他要秘密会见一个朋友。辛妈找出一套官差服为呼延泽换上,呼延泽这才放心地走门而去。
以调查什么案件为由,呼延泽直接进了肖金莲的房间。肖金未曾开言便抽抽达达地哭了。
呼延泽的心也酸酸的,良久方说道:“金莲姐,咱们一开始是因为席大哥有了外遇,而咱们真正在一起是席大哥休了你以后。也就是说,如果席大哥不出那事,咱们之间什么也不会发生。你漂亮迷人,我可能想……但不能做,你也应该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是人们常说的缘分。现在你和席大哥复婚了,就说明咱们的缘分已尽,如果咱们执迷不悟一如既往,时间久了恐怕要生出事端。所谓朋友之妻不可欺,不仅仅是道德方面的问题,是朋友就得交往亲近,如果整出那事,还怎么交往亲近呢?就如现在咱们的处境,你们夫妻是我的朋友,又是合作伙伴,如果咱俩仍然那样,席大哥能安心吗?在与你复婚前,他可能说他什么也不在乎,那是因为他急着想与你复婚。而复婚后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以席大哥的性子,他肯定忍爱不了。老话说奸情岀人命,真到了那一步大家岂不悔之晚矣!”
肖金莲擦了把泪说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我就是舍,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