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紧跟着少年,劲直往主峰上行去,穿过一层厚厚的冰云,再往上,竟是晴空一片,阿大往身后一望,厚厚的云层铺在脚下,脚下一条羊肠小道,几步一缺,往下看去,竟不下万丈,头皮一嘛,手脚并用的追上前去,不敢掉队。而这一段路程,各人身手也大概能看出二三来,最轻松的莫过于此间的少年,不知是过于熟悉的缘故,少年脚下不慢,还能低头与大狗打闹。最狼狈的莫过于阿大,一身功夫使不出来,走的小心翼翼,在阿二的帮衬下,才没出丑。最奇的,莫过于最文弱的北伯宫玉,双手背在身后,竟也能一步三五丈,含笑望着少年与大狗打闹,紧紧跟在少年左右,飘然欲仙。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是看到了天山之顶。少年跃身而起,双脚在冰壁连点几下,竟敢在这万丈冰崖上飞身而上,“大白,你好生带路,我先去通知师傅,哈哈。“声音犹在耳畔,人却已飞身而去,不知所踪。大狗呜咽一声,大为不满,回头对着三人低吠两声,也猛的加速,往前窜去。
三人无奈,只得加快脚步,紧追着大狗而去。终于,登上了天山之顶,说是顶却有着大片的平地,约莫四五百丈的冰台空无一物,不远处是处冰峡,隐约有个山洞入口,想来,是剑圣所居之地。果然,少年从山洞出来,对着三人叫到:“喂,快进来,师傅让你们进来。”
北伯宫玉也不怪少年无理。朝着山洞朗声道:“在下北伯宫玉,求见剑圣前辈。”束手恭敬的立在原处。
“进来吧,年轻人。”一道苍老却带着几分剑锋般冷厉的声音就从山洞中轻声传出,朔风也不能阻挡这轻声细语清晰的传到几人的耳边。
北伯宫玉神色不变,理了理身上的衣冠,快步向洞中行去。少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众人,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也就不理会众人,跑到不远处的缓坡上,抽出长剑,慢慢舞了起来,长剑出鞘,少年竟像换了一个人,少年手中的长剑,剑尖处却是个斜角,似乎被什么利器削去了一小节,可惜雪峰之上也无人注意,大狗趴在雪堆上,也是见怪不怪,打起盹来。
却说山洞里面,厚厚的冰层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山洞显得有些晦暗,却不觉得寒冷,甚至于有些暖和,再往里走,赫然有一个池塘,袅袅的升着白烟。池塘中间却有一方石台,石台中间竟跳跃着青白色的火焰,火焰无根,仿佛平白从石台上冒出来一般,在这绝冷的天山之巅,竟似燃了几万年一般。
“你们来的好快,小娃娃,好深的算计啊。”正当三人望着火焰失神之际,一声感叹从洞中传出,北伯宫玉抬眼望去,晦暗光线里,隐约一名老者盘膝坐在冰床之上。北伯宫玉不敢无理,低头回道:“岂敢岂敢,在下听闻小泉村五十七户、二百零七口人被屠,死状凄惨。在下腆为朝廷官员,治下发生如此血案岂能不问?得知前辈在此,特地请前辈指教。”
“哦?莫非是老头子我干的不成?”老人凝声道。
“岂敢,前辈德高望重,岂会行此血腥残暴之事。不过,如此血案,如此离奇手法,定是江湖奇士所为。在下兵微将寡,恐难以将之查的水落石出,还百姓一个公道。拜请前辈援手。”北伯宫玉稽首道。
“哈哈,为了百姓公道。哈哈”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般,老人笑了许久,才接着说道,“也好,既然在我天山脚下行此孽事,我自当管管。若只是此事,我应下了。”
“如此,在下替枉死的百姓谢过前辈。”北伯宫玉作揖道。
“山上苦寒,不是留客之地,北伯大人还是请回吧。”老人显得有些不耐,预备送客。
“在下倒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北伯宫玉面带犹豫,似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帝师前日观天地元气变动,天山似有异宝出现,当是前辈您又新成一把宝剑。”北伯宫玉顿了顿,看老人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道,“前辈自七年前便收手不再炼剑,陛下未逢当年盛事,颇为遗憾,特地派在下前来,暂借此剑观赏,还请前辈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