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愣了一下,咕咕的乐起来,说:“要念要念,到时候和我们念一个学校好了。”
……
张兴明在家里宅了六天,哪儿也没去,陪着姥姥说说话,和那小二丫蛋她们聊聊天,白天处理一下文件。这六天里只有市里李书记和开发区田书记过来坐了一会儿,其他的张兴明都推掉了,也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回来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飞机还没落地京城和省城该知道的人就已经全知道了,只不过这次回来是老人丧事,这些大佬也不可能跑来出席,也就当暂时不知道了。反正人都回来了还能跑了?赴京参加会议的通知都默默的传了过来。
省里这边也有事情,反正回来了正好去新区转转,看看进度找找问题。和几个大佬座谈一下是避不掉的,哪怕就是单纯的坐一会儿聊聊天。这是态度问题。
老爸的工作也要调动了,去市里总工会,张兴明没意见,老爸的身份总在杯钢呆着已经不合适了。
姥爷安葬的第七天,是北方丧葬风俗中的头七。北方风俗中比较重视头七和三七,头七由儿子奉祭,三七由女儿孝祭,都要办供烧旗上香祭拜,一般都比较隆重。然后就是五七和七七,五七是由孙辈外姓负责祭拜,七七是满祭,由儿孙负责。
古时人们认为人有三魂七魄,七七也就是一七渡一魄,再守孝三年,一年渡一魂,以保证死者的平安转世。但现代人早已经没有这些讲究和意识了,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祭祀哀悼行为罢了。
祭祀完毕,张兴明对大舅说:“我明天就要走了,家里大舅你多操点心。在建的新区那边会有一条路连通县城,你心里有点数,这也算是个机会吧,你多琢磨琢磨。”
大舅点点头,问:“再什么时候回来?”
张兴明说:“不好说,现在许多事都没稳当,时间上也定不下来。”
大舅说:“也没啥事,你忙就忙你的,你才多大,我们还都没老呢。没事多放家打打电话就行了。”
张兴明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怪异,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但并不能证实它的真实,而它就是存在在那里的,默默前行。
像大姥爷,带着幼小的弟弟在乱世中挣扎,把弟弟拉扯成人为他造屋娶妻,自己到死孑然一身,默默的走完了人生却无人知晓他的伟大。太多的伟大都是掩埋在平凡之中的。
像为大姥他做手术的赤脚医生,奔波在大山田野间,基本上是义务的,用那点可怜的医药知识最大可能的挽救着乡邻的生命,最后却没有人记得他们,甚至没有记录。
他们事实上比那些所谓留芳千古的人物更加伟大璀璨。那些所谓伟大人物事实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没有了这些平凡着的人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
一家人回到永风已经是傍晚了,火红的晚霞铺满了天空。
大家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姥姥已经睡下了。今天一天她都没什么精神。老妈上午说给她换个房间她没表态,反正就是默默的回屋去躺下了。
晚饭是阿姨和二大娘四婶毛婶一起做的,张兴明一回来屋里就多了一大帮人,大家也都习惯了,就是做饭麻烦点。吃过饭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家,喜丧只有失落的愁绪没有悲伤,但必竟也是短了一口人去了,提不起什么兴致说话。
几个助理到四楼占领了那个大间,扯电话装传真安复印机,张兴明要在家里呆一个星期,在这个时期通讯不能断,工作不能断。
传真机安好拨了几个电话出去,过一会就开始吱吱哑哑的往外吐文件。这个时期的传真都是用的热敏,必段要马上再复印一次才能保存,有点麻烦。
老弟和毛军还有四叔家的小伍觉得很神奇,然后觉得这四个小姐姐也漂亮,就赖在这里当起了义务员工,学习“先进的科学知识。”
丫蛋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精致的美少女了,十七岁正是初吐芬芳的年纪,只有在张兴明面前才恢复了一些当年卖茶叶蛋的精神头,偶尔露出淘气却认真的眼神。她接待张兴明有着独特的方式:请张兴明吃她亲手煮的茶叶蛋,看着张兴明一口一个的吃下去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学习能跟上不?”张兴明喝了点茶往下送送蛋黄。
丫蛋十根水嫩的手指绞在一起有点不好意思,吭哧了半天抬头说:“小飞姐学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