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变了，但眼中却连一丝疑惑惊奇都没有闪过，只是茫然的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野狗见状凑了过来，低声道：“副宗主，是不是少主出什么事了？”

除非少主出事，不然野狗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这个坚强如铁的男子心丧若死。

鬼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没有回头看野狗一眼，但他知道，他也真心的关心着他的少主吧。

“我收集了天地灵气”许是因为刚醒过来，鬼厉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还是缓缓言道，“借着灵气从幽冥之地唤回了碧瑶的三魂六魄”

“什么？那少主是不是已经醒”野狗话说一半，识趣地闭上了嘴，看着鬼厉神色间难以掩饰的痛苦，答案早已不言而喻。

“是我，害了碧瑶”鬼厉低下了头，声音竟有些颤抖：“都是我没用若是我在那七日还魂的期限之内，找来这大量的灵气，她绝不会聚齐魂魄却仍无法醒来”

“小凡哥哥唔，鬼厉哥哥，或许我可以”小环看着眼前痛苦不堪的男子，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周一仙打断：“人家堂堂鬼王宗副总主都无计可施，你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别瞎说！”

小环没有理会爷爷，只是静静的看着鬼厉，轻轻开口：“我会还魂术的。”

鬼厉身子一震，猛的看向身旁他一直视作妹妹的小姑娘，目光中透出了几分欣喜，几分恐惧，几分期待，几分纠结，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之前碧瑶姐姐的魂魄被困在九幽阎罗，我纵然会还魂之术，也无计可施。可是如今，按你所说，她的魂魄已经集齐，只差最后一步，引魂魄与身体相合”

鬼厉将碧瑶的身体从伤心花中取出，微微发红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刻，他的冷漠与坚强忽的松弛下来，他握住碧瑶的手，声音颤抖却坚定：“碧瑶，你醒来吧……”

十年了。

十年来，这是小环第一次见到碧瑶。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意。

小环甚至可以想象，碧瑶姐姐在闭上双眼前的那一刻，是开心的吧。因为她终于保护了自己最爱的人，因为张小凡还活着。所以她释然，她无怨，她无悔。

可张小凡真的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