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了下来，今夜月光不甚明亮，朦胧的光线幽幽的照在林间，为狐岐山更添了一丝静谧。后山一处隐蔽的山洞中，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但此处偏僻，想来鬼王宗中定无人能听到。

以鬼厉对狐岐山及鬼王宗的熟悉，找这么一处避开鬼王宗眼线的山洞自是十分容易，可若是想以自己如今的状况，平息体内紊乱到极致的气息，却着实不易。

这十年来，大大小小的伤他受过无数次，可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严重，况且护体的天书已被鬼王取走，如今他稍一运功便脏腑剧痛，大口的鲜血喷出，引发一阵阵剧烈地咳嗽，可他不能放弃，他强撑着不肯晕过去，他知道，一旦倒下，就再也无法见到碧瑶了，如今整个世界都是他的敌人，青云门不会管他，鬼王宗也不可能救他，他只能依靠自己，哪怕撑不住了也要撑，因为世上还有一个碧瑶，让他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下。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抹水绿，他心里清楚，多半是自己的幻觉，许是回梦又发作了。

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能看到碧瑶，中毒又如何？幻觉又如何？只要能看见她，他总归是开心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碧瑶，并不是幻觉。

碧瑶在他离开后不久便醒过来了，见身旁没有小凡的身影，便猜出了大概。她太了解他，此刻他不在，多半是因为他其实伤的很重，只是强忍着怕自己担心，想起他毫无血色的面容，汗湿的衣服和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她毫无犹疑地推门而出。

利用少主的身份，碧瑶打发走了看门的鬼王宗弟子，便朝着合欢铃感应的方向去了，经过这一番休息，她虽然仍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已能勉强行走。

这山洞着实隐蔽，若单凭法宝之间的共鸣，她便是围着这山洞转上几圈也未必能发现，可他止不住的咳嗽声，成功地为她引了路。

她闯进山洞时，正见到他捂着胸口，无力地靠在冰凉的石壁上，痛苦地皱着眉头，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地上尽是斑驳的血迹。

“傻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碧瑶此刻身体尚不灵便，饶是心急如焚，也只得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好不容易挪到他身边，她将他的身体从冰凉的石壁上移到自己身上，见他虽有意要忍，却还是咳个不停，又赶忙给他顺气。

毕竟醒来不久，她还使不出任何灵力，可他的伤势这么重，却不能再拖了。

“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