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路之事虽看似凶险,但不过是泥鳅翻身,小浪而已。河朔三镇多有顾虑,断然不敢轻易跟随,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只会张望,看着事态的发展。而这段时间,对于圣上来说,足够了。”
“眼前便是吐蕃论恐热部所有精兵良将,只要殿下肯按照臣所说的做,臣敢用性命担保,不出月余,整个黄河以南都会回到大唐的怀抱。到时候各路将不再有观望之人,甚至不用朝廷出兵,泽路就会被急于表功的节度使们给铲平。”
“殿下切记,郎君是个重情义的人,只要殿下能给他增添一份牵绊,郎君就断然无有继续沉沦下去的可能,那么大唐的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只要殿下肯……”
一个小人说一句他很脏,另一个小人就学着李牧的口吻说一句,直到最后李牧的话说完,那个小人还在不断地重复着:“他很脏,他很邋遢,他很脏,他很邋遢……”
……
夜色如水,新月如钩,二者的交相辉映,给黑漆漆的夜添了一些朦胧,多了一些暧昧。
李牧仰望着天空,像是在观察天上的星星,又像是在享受着这份夜色。脸上还是那份从容,淡然与随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给人一种春风拂面的安逸与舒适。
许多人环绕在李牧左右,就像是被他的气质所吸引,只是这些人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李牧,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一个方向。那个方向牵挂着大家的心,牵挂着西征大军的命运,因为鱼恩的大帐就在那边。
两个娇俏的身影慌慌张张的走出营帐,两人可以互望一眼唱出一口气,却不知道她俩让远处的其他人把心都揪到了一起。
感受着周围忽然变的凝重的气氛,不用问李牧也知道结果,只是他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还是那样的淡定与从容。只是扶手上颤抖的双手,告诉人们他的内心又是怎样的愤怒与激动。
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人,黑漆漆夜色里笼罩出如山的身影,李牧并没有说话,更没有给对方任何一个眼神。他只是慢慢的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也许更像是在接受命运的审判。许久之后,当他的双手已经停止抖动,略带苦涩的说:“就这样吧!该愿赌服输。”
说完话,挥挥手,家奴走过来,将他慢慢的推走。
看着慢慢远去的李牧,孟刚握紧拳头,单膝跪地,愤怒的砸在地面上,然后大吼一声:“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