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小青,乃是老夫人的心腹,白府内的辈分颇高,平日里可谓是大姐头,前后两院的管家对她两是听之任之,无需干此杂活,今日不巧,老爷有赏,又得到老夫人允诺,这才领命走上一遭,负责给三夫人那,捎送些消食的温补茶汤。
两个丫鬟落落大方,水灵灵的模样,穿着打扮不差,料子也是精品,此刻端着盘子,镂空雕花廊道内,二人边走边笑,看起来年纪青涩些的小梅,一席绣花粉褂子,无限羞喜地笑道:“姐姐你说西苑的这位公子,真是仙人之流吗,有何法术?他会住多久?咱们能否悄悄的偷看一二。”
小青肤色白皙,身材丰润,平日里与白家二少爷多有往来,深得其喜爱,此刻娇笑几声,啐了一口道:“瞧个你浪蹄子的样,少想这些有的没的,姐姐问你,跟着二少爷会有差?吃山珍,穿锦绣,有人伺候,再跟你透个底,你瞅瞅这镯子,福门楼的老师傅打造,足足的纯金,要好几十两呢,枉他还对你念念不忘,你倒好,三番二次的拒绝,也不知你何想?”
小梅瘪嘴道:“瞧他那纨绔样,也就你会拿此事当真,我呀宁可嫁给王管家也不选他。”
小青刚想笑骂,突然间,无形的气息传来,立马浑身发凉,如同夜风穿透身体而出,紧接着像那山林间的野兽窥探,仿佛此刻身无片缕,衣衫被剥干净,被别人看了个通透,双腿情不自禁的夹住。
“啊”两个丫鬟眼神惊恐,慌忙中尖叫出声,小青双腿打颤站立不住跌倒在地,盘子上的物件摔的粉碎。
小梅脸皮子抽搐,牙齿打颤,舌头有些不利索,断断续续说道:“我的青姐姐,刚刚感受出有何不同没有?”
小青脸色苍白,捧着雕花盘子,想要站起身,却又无力,艰难的转过头,对着小梅哭诉道:“妹妹你别吓唬姐姐,姐姐只是感觉有点凉,搭把手,快扶起姐姐,咱们别自己吓自己。”
小梅摇晃脑袋,快要哭出声,哽咽道:“青姐我没说谎,你说咱们是不是遇见鬼了,为何感觉好像没穿衣裳,被人死死的盯着。”
小青闻得此言“啊”的大叫,手上愈发无力,任由盘子掉落,紧紧抱住小梅的腿,张望四周,只有夜间点燃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此刻显露出影子是那样的渗人,远处漆黑一片,未知的不安感,让人恐惧胆寒不已。
小梅哭的稀里哗啦,浑身打摆子,手中端的盘子,如同跳舞剧烈晃动,消食的茶汤流淌而出,从上垂落而下,滴答作响,嚎啕道:“青姐姐,并非我说谎,我感觉背颈发凉,莫不是那香红,阴魂不散来找咱们了!”
小青瞬间有些不害怕,反而厉声戾气道:“你可别吓姐姐,香红那是病死,不关咱们的事。”
小梅带着哭腔骂道:“姐姐还想骗我,我们几个姐妹早就知晓一切,难道不是你们作恶,把她骗去陋街,被几个邪徒歹人给害了,现在香红找你复仇,就是事实,你还有何说道。”
小青开始绷不住,涕泪横流道:“你个小姑娘家懂什么,姐姐何成愿意如此,可不是身不由己,被迫无奈,姐姐的生生父亲不是个东西,入了什么邪教,就在城外东坡林的庙里,咱们都是苦命人,你又何苦为难于我。”
小梅呜呜哭泣,抹了把眼泪道:“好可怕,太恐怖了,姐姐咱们不谈这些,那股凉意不见了,咱们快跑快跑!”说完扔下盘子,袖子捂脸拔腿就跑。
“等等我,等等我!”小青爬不起身,趴在地上满身污渍,撕心裂肺的呼喊道。
那股凉意突然又出现,如同无形大手,一把攥住心脏,死死掐着,风越刮越大,灯笼左右晃动的厉害,“呜呜呜呜呜!”小青双腿无力,摊在地上鼻涕横流,放声大哭,呼呼呼,灯笼吹灭一盏,她眼睛瞪得老大,瞧向黑暗,依稀中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穿着红裳举起觞,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对着她笑。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你来了,我找你找的好苦!”
小青瞳底充血,浑身颤栗抽搐,神志不清,因为惊吓过度,口中开始呕吐,继而喷吐血液夹杂黑绿色汁液,倒影中,手腕上的金镯子泛着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