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危险,就更不能叫你一个人去了。”
“如果你陨落在那里,宗门怎么办?”
“如果我陨落,宗门当然是废了。”谢冬轻飘飘道。
何修远眉头紧紧皱着,眼角抽动,恨不得把谢冬的脑子塞进水里清醒清醒。
在他发作之前,谢冬又道,“但是,如果你陨落了,宗门一样会废。”
何修远一愣。
“你是宗门的脊,我是宗门的脑,我们现在是缺一不可的。”谢冬看着他,一字一顿,神色出奇认真,“与其把我们两个分开,让我留在这里,成日里眼巴巴守着名册生怕你突然陨落,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将生还的机会争取到最大。不是吗?”
谢冬叹了口气,侧了身,“抱歉,是我太着急了,我不该逼你这么紧……但你好不容易回来,至少多坐一坐吧,喝口茶也是好的。”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推开眼前的一间房。
那正是历代掌门的书房,也是谢冬这几日一直待着的地方。
何修远刚一走进去,抬起头,便看到了那张挂在书桌正前方的画像。那是他自己的画像,盛气凌人,红衣灼眼。何修远猛地便停下了脚步,甚至伸手扶住了门框。
他直直看着这副画像,胸口起伏,好半晌才淡定下来,“谁把这种东西挂在了这里?”
谢冬瞥了他一眼,“当然是师父。”
何修远瞪大了双眸,满脸都是震惊之色。
“这里本来是师父所用的书房啊。自从我入门的第一天起,这幅画像就在这里了。”谢冬告诉他道,“如今师父陨落,我住进来,一时间忘了摘下罢了。”
何修远看着他,突然道,“你说谎。”
谢冬眼皮子颤了颤,面色却一点也不着慌,“那你觉得是谁挂的?”
何修远答不出来,一时语塞。
“我的师父是你的父亲,你是他的儿子。”谢冬道,“我也曾经觉得奇怪,问过他为什么要把这张画像挂在这里……他告诉我,他有整整八年没有见过你了,只有这张画像,能叫他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你。仅此而已。”
要看到本章的正确内容,请订阅前文到达一定比例,或者等待三天但谢冬在做出这个推论之后,只是将这些信件再次整理收好,并没有马上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水月宗催逼欠款两百万灵石一事,谢冬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此时的玉宇门,在杨万书凝元的激励之下,处处都洋溢着一种奋发向上的气息,每个弟子都朝气蓬勃。剩余的筑基期弟子更是纷纷闭关,争先恐后想要成为宗门下一个凝元。炼气期弟子也不甘示弱,纷纷在种植灵药的田地之中挥洒自己的汗水。
之前采购的灵药种子已经全部种下,在弟子们的精心浇灌下安稳成长着。
眨眼之间,就是一个月多过去了。
杨万书的境界已经稳固,很快便从谢冬手中接管了不少琐事。此人待在玉宇门的时间比谢冬长得太多了,对宗门的各个方面都十分熟悉,行事圆滑,少有错漏,让谢冬非常放心。
唯独在做生意方面,杨万书并不擅长。
刚好在第一批种下的那些灵草中,已经有一种周期最短的可以收获了,下一步就是赶紧卖出去,谢冬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当了甩手掌柜,想看看杨万书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地步。结果自不用说,惨不忍睹。
谢冬一看这样不行,便寻思着要给杨万书提个帮手。
而后常永逸毛遂自荐,表示他已经知错便改,这段时日一直努力修行,希望谢冬能多给他一些机会。这并不是谎话。这小子之前整整闭关了一个月,如今总算已经磨到筑基后期,进步十分明显。
“你好不容易有此进步,为什么不继续修行?”谢冬问他,“再积累个年,说不定你就是一个凝元了。”
“师兄,”常永逸问他,“难道你现在有比我更适合的人选吗?”
好吧,谢冬被他给问住了。常永逸同样是在谢家长大的,从小看着那些大人在生意场上走,还跟着谢家的账房先生学过几天。比起那些成天只知道修行的单纯修士们,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再一想,闷头修行往往并不能让人顺利突破,适度的阅历反而是必要的。谢冬便不再纠结,直接将常永逸提过去给杨万书打下手了。
给杨万书打下手,常永逸自然不会太高兴,却也没有太不高兴。之前谢冬晾了他那么久,确实叫这小子学乖不少。他耐心与杨万书磨合,帮了不少的忙,最后终于将一批兰水莲都倾销了出去,而且赚回了至少四成的利润。杨万书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那小子能干。
见状,谢冬总算是稍有放心。
如今的玉宇门,就算没有他守着,也可以稳定过上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而后谢冬掐指一算,距离归还那些法器的期限还剩下两个月。
他回到书房,将前任掌门那些提及到云喜山的信件又一次翻找出来,塞进兜里,然后去了那间小茅草屋,找大师兄。
全宗门都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只有大师兄还一如既往,守在这里像块冰雕。
“掌门师弟。”何修远看到谢冬,点了点头,主动打了一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