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永宁侯府。
现永宁侯陈烨是前永宁侯的嫡次子,因为自幼有长兄在上,陈烨便走了读书的路子,他科举虽然不出彩,好歹也是进士出身,再加上祖荫庇护,官路还算是平顺。
谁知前永宁侯病逝前,长兄突然战死沙场,幼女陈惜叛逆加上长子战死,这才加重了前永宁侯的病情,没多久就走了。
长兄没了,作为嫡次子的陈烨当然义不容辞地当起家来,好在他也在官场经营了些许年,不说建功立业,也足够庇佑子孙了。
陈家的家风极正,且一家子都是护短的主,虽然几个儿子现都娶妻生子,孙辈也差不多都大了,却还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只是扩充了园子。人说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在陈家却一点都不对,几个媳妇孙媳妇都对太夫人尊敬有加,做儿子自然不会与母亲离了心。
这就要从陈家的家规说起了,其中有一条就是陈家的男子都不许无故纳妾,据说是因着太夫人年轻时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之后就勒令后辈都管好后宅,七年无所出才允准纳一房乖巧懂事的良妾,生了儿子也是交给正房教养,决不许后宅闹出什么腌臜事来。
就这样,陈家的媳妇们都觉得,这是太夫人给的福气,婆媳关系和谐,是以家宅比一般世家和乐些。
光冲着这点,京里多少有权有势的家里都想着把宝贝女儿嫁进陈家来,说到底,还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夫人的七十寿宴办得极为热闹,京里有头有脸的都收了请柬,表示届时一定捧场。
白府几人到的时候,永宁侯府门前已经停着不少马车了,就她们停的这一会,后面就跟着过来了两队车马。
进了内院,孟氏和朱氏的儿媳妇打交道,白涟婳白涟琪两姐妹紧随其后。今日这样的大场合,不方便带太多人出席,就算吴氏想要抬举白涟卿,她一个庶女也是多有不便的。
白涟婳轻笑,她的二姐做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能出人头地,这次因为身份卑微不能出席,怕是要怄死了吧。
孟氏本来也不想来,她的身份太尴尬了,只是她若不出席,未免被人说白府没有诚意,或者说她心虚。她转念一想,带女儿来见识见识,也是有好处的,便又欢欢喜喜地备足了礼前来。
朱氏的儿媳妇和孟氏差不多年岁,私下里却要叫白涟婳一声表妹,她吩咐下人带她们去拜见太夫人,连连告罪说现在走不开,怠慢了。这些都是因着太夫人对白涟婳的态度不一般。
三人便去见太夫人,转过屏风,便见屋子里坐了好些贵妇,白涟婳也不认得,只跟着拜见了外祖母。
陈朱氏对孟氏没什么好感,只随意客气两句,孟氏早知如此,也不在意。陈朱氏拉着白涟婳坐在身边,耐心给她介绍了诸位她平时见不到的贵人。
其中也不乏许多皇亲宗室,好在白涟婳也是活了两世的人,倒也没有太拘谨内向,只是大方见了礼,陈朱氏也是对着众人一通好夸她这个外孙女,白涟婳不得不撒娇嗔道才制止了陈朱氏更夸张的举动。一屋子客人都直笑笑这祖孙俩,笑里也都是善意的。
许是担心婳婳听她们说话太闷,陈朱氏便开口准了白涟婳去外面找同龄人玩去。
她们这才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