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他们在水池旁相拥起舞,对着镜头微笑——自己的妈妈有一头火红的头发,她好漂亮,自己真的有一双妈妈的眼睛;爸爸很高,也带了一副眼镜。哈莉不止发色,甚至那总是乱糟糟的发质,都随了爸爸。
即使相片在动的诡异事实,都不能阻止哈莉甩下眼泪。
赶快拿裙角小心翼翼地擦去掉落至相片上的泪滴,哈莉抬头问阿福爷爷,“为什么照片在动?”
阿福爷爷递给哈莉一只新手帕,叹息道,“这和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有关——我要告诉你一些关于你和你的父母的真实故事,你首先要做的,是忘记所有佩妮姨妈告诉你的,好吗?”
阿福爷爷看上去好认真好严肃,哈莉只能默默地点头。
“哈莉,在你身上,有发生过什么谁都解释不了的奇怪的事情吗?多微小的事都算。”
哈莉不明白阿福爷爷怎么忽然开始问自己问题了,不是要给自己讲父母的故事吗?
她仔细想了想,“我可以跟蛇说话——它们先跟我说话,我只是回复它们。我知道这是怪事,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听不到。”
哈莉赶感到一直平稳直线运行的汽车歪了一下。
“我是个怪物吗?”哈莉很紧张,因为佩妮姨妈就老说自己是怪物。
“当然不是,哈莉,我认识一个男孩,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动物,这是难得的天赋”,阿福爷爷依然微笑着鼓励,“还有吗?”
“有一次,佩妮姨妈嫌我的头发太乱了,给我剃了一个光头,”哈莉很扭捏,“我难过死了,都不想去上学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的头发全长回来了。”
阿福爷爷点点头,“哈莉,我要告诉你的事,我希望你能完全相信我,虽然有很多问题我暂时也无法回答。”
看着阿福爷爷郑重的表情,哈莉懵懵地点头。
“你是个巫师——一个女巫,这就是为什么你身上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不过你直到11岁才能学习魔法,这是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你妈妈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巫师”,阿福爷爷摸摸哈莉的头发,“你不是怪物,你的父亲也是巫师。据我所知,你父亲来自于一个魔法世家。你们有一整个社会结构,但由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现在无法给你更多解答。”
未替换这是一段无言的路程,他和阿福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老管家可能比自己更需要消化一下刚才听到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他本以为阿福终于可以有一个能放心的孩子了。毕竟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由阿福带大的孩子都以义警为“爱好”,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谁曾想哈莉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甚至不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天生背负着一个比他们所有人都沉重的责任。
到达酒店,他停在路边,清清嗓子,瞄了一眼阿福平静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安排?是按原计划直接回哥谭,还是先在酒店住一晚?我们带着哈莉,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分秒必争了。”
阿福摇摇头,掏出邓布利多在最后交给他的信封,“我们去戈德里克山谷,哈莉需要了解自己的身世……看看自己的父母。”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段对话果然还是要发生了。在酒吧的时候他虽没说什么,但他知道早晚需要跟老管家谈谈。
“虽然……我和哈莉没有血缘关系,没有对你教育方式指手画脚的立场——但既然我承诺过我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我就不会袖手旁观。我实际上赞同邓布利多的看法。我们不能过早告诉哈莉。”
“想想塔利亚是怎么养达米安的?在他3岁时就告诉他自己的责任是‘驯服’世界?复兴刺客联盟?——告诉一个8岁的小女孩,她的使命是要和一个黑魔王决一死战,这并不比塔利亚的做法有任何高尚之处!”
布鲁斯抿抿嘴,继续说道:“下一步你要做什么?像塔利亚训练达米安一样训练哈莉?打造出一把对付巫师反派的利刃?”
对布鲁斯的指责,阿福面色淡然,保持着一贯冷静的嗓音。
“我还记得你8岁时,整整一年时间,你不停地问我——为什么那件悲剧会发生在你父母身上。你说你父亲说过,一切都是有意义的。但你想不通你父母的死有什么意义——‘一个无名歹徒,在一个普通的夜晚,犯下一桩在哥谭再常见不过的劫财害命案’,这是你的用词,你觉得你的双亲‘毫无意义地死在下水道旁’,‘他们不应如此’——这让你无比痛苦。我看在眼里,痛苦不比你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纠正你的看法。‘世事无常’?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残忍。我多希望我能赋予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以最崇高的意义。”
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看进布鲁斯的眼睛,“但我现在能做到了——虽然你有过挣扎和痛苦,但你成长为了我所知道的最伟大的人。你一直在努力建造一个更好的哥谭,甚至,一个更好的世界。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意义’。但为了找寻这个‘意义’,所花的代价太大了——你的生命和幸福永远是我放在第一位的。”
老管家看向怀里熟睡的小女孩,轻声说:“我们现在有一个机会,能马上告诉一个8岁的孩子,她的父母是为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而牺牲的。不是什么车祸,不是什么‘世事无常’。”
“你8岁的时候,我没有对你撒谎;迪克8岁的时候,你没有对他撒谎——而你现在却建议我对一个同样8岁的,失去双亲的孩子撒谎?”
“这是不同的……”布鲁斯无力地说。
“哪里不同?性别?因为哈莉是女孩?看看芭芭拉,看看戴安娜,我相信我的哈莉不会被吓到。我在她眼里能看到和你当年一样的勇敢和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