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把脉吗?”陈药师听到声音,走到收拾东西,正好看到陆久走出来,压低声音扯着她问道。
虽然觉得不大可能,这孩子只是山中采药人的孩子,认识药材再加上识字还略通医术,真能捡到这么一个学徒陈修德觉得自己怕不是烧了高香。
“以前我娘有教过。”
陆久看陈药师焦急的神色,略一沉吟便说道。
这句话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
很久很久之前,还是她叫纪真这个父母所给的名字的时候,她的父母是大户人家负责种药的仆役,主家世代行医,他们这些仆役经常被带着出去帮工煎药什么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学了点,她就是在那个时候会的皮毛,现在对救人也不算精通。
陈药师很是惊喜,问了她望闻问切地几个问题,她一一回答,陈药师一边听一边点头,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让陆久背上药箱,跟着他去。
面对陈药师,那马姓仆役倒是恭敬,只是眼神在陆久身上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久今天出门得早,此时还是中午,太阳挂在天上明晃晃的,却没有一点温度。
陆久不久前就见过将军府的大门,比起周围的其他人家,确实是气派得不得了,但对于一个将军来讲,其实有些简陋。
一进门,就有人带路,那马姓仆役被人拦下,他自己也不怎么愿意见到将军夫人的样子,一眨眼就跑没影了,陈药师和陆久被人在眼睛上蒙上黑布,手中牵着一条绳子,七拐八拐地转了几个弯,耳边才响起轻轻一声到了。
陆久疑惑,哪怕是进皇宫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防备,难不成这将军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有人接过他们手上的绳子,搀扶着他们跨过每一道门槛,等脸颊上再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寒风,陆久知道,他们到了。
这间屋子里很亮,光照极好,里面应该有火盆烧着炭火,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气,味道温和,应是木香。
房中非常安静,扶着他们的人也悄悄退下,陈药师没有说话,他应该是之前就来过这里。
没有人给他们解开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这时房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这静谧和诡异之下猝不及防。
“那边的小姑娘是?”说话的男声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大,其次是嘶哑,这是个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人的嗓子,陆久几乎可以想象出来,这是个极为威严的男人。
他话音刚落,陆久感觉到正在自己兜里睡觉地白芨猛然挣扎起来,那力度就像是面前的人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陆久按了她一下,结果白芨挣扎得更厉害了,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但面前的场景他不管发什么疯都非常地不合时宜,陆久开始有些不耐,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被发现自己带着只老鼠的后果太不可控,于是陆久警告性的掐了白芨一把,再敢动就掐死你的意味非常明显。
白芨不知道是不是被掐疼了,终于冷静了下来,这一切发生的速度极快,陆久听到陈药师回答:“她是我新收的弟子,逃难到这边,之前便在药房做学徒。”
“这样。”男人没说什么,然后对陈药师开口:“你先来把脉试试,实在不行就让你这个女弟子看了再转告给你,荷香。”
“是。”一个温柔的女音响起,有人走过来,扶走了陈药师,陆久鼻尖嗅到淡淡地香气,应该是将军夫人的那两位贴身侍女之一。
过了不久,陈药师说:“从脉象来看问题不大,剩下的可否让我徒儿代劳?”
“可以,荷香,送陈药师出去,荷叶,你把这个姑娘带过来,可以解下眼罩。”
等陈药师的脚步声远去,将军开口:“我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但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消失,你无论看到什么,出了这个门,一个字也不许提。”
陆久点头表示知道。
这才有人上来扶着陆久,她们应该是穿过了一片轻纱又穿过了一片珠帘,停下之后荷叶解开了陆久蒙眼的黑布,她闭着眼,适应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她面前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床,非常巨大,可以躺四五个人也不会拥挤的床,这张床上只躺了一个人却显得非常狭窄,床边上坐着一个男人,面上有一道狭长的伤疤,丹凤眼,留着络腮胡,坐着就有陆久现在的身高,充满了男性的魅力,应该就是那位将军,他时不时低头看床上的人一眼,温声说些什么,再转过来面对陆久,语气中只有冰冷肃杀。
“不该问的别问,做你该做的事情。”似乎是看陆久的样子还算镇定,将军看她还比较顺眼,语气也柔和了些。
陆久走上前,一见到床上的人,她之前对将军府防备如此森严的问题就有了解答。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个将军,有这么一个正妻,将军府有这么一个女主人,确实是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