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修士吗?”飞虹谷老掌门已经看不清了,他本来还可以再活几年了,但从今日早上开始,他的寿命像被打破的水缸一样,内里所剩不多的水极速流出。
他直觉的觉得是莲花出了什么问题,联系徒弟也没有任何回应,草草给儿子交代了一些事,等不及的他就迅速赶往莲花所在的地方。
那个时间,差不多刚好是吕紫衫进入幻境的时候。
“那个修士在哪,告诉我?”老掌门向陆久一步步挪近,陆久能从他身上闻到腐朽的味道,地上的阵法没有防御作用,他毫无遮拦的走进。
陆久举起手中的令牌,修士看这东西都不是用眼睛,而是用神识,他虽然老,但神识还能用,神识扫过令牌,昆仑二字令他神情一阵发苦,短暂的沉默后反而涌上更加决绝的疯狂。
老掌门发出嘶哑的声音,他像是没看到陆久的动作一样,耷拉的眼皮盖住了大部分眼睛:“你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多好啊……”
自己都快死了,死了啊。
昆仑多可怕,得罪昆仑等于死,但自己已经快死了,和马上就死比起来,昆仑也就不那么可怕了,更何况旁边就是另一个州境,他杀了所有目击者,再躲进去改名换姓,哪怕是昆仑,想找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被他抛下的儿子,他是他老子,让他去死,正好还了这养育之恩不是吗?
总有些人,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牺牲。
陆久眨了眨眼,她知道这是哪种人了,一个不太好听的词可以形容他。
老不死的。
“你凭什么?”没有得到回答的老掌门喃喃自语起来,他看起来马上就要倒下,但就差那么一点点始终站着:“我这么努力都不过是比散修好了那么一点点,你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哪里值得昆仑看得上眼?”
“回答我啊,你凭什么?”他对陆久的沉默看不过眼,费尽力气喊出的话语也不过比说话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在他的感知中,她向后一躺,像是穿透一层水幕,消失不见。
陆久站起身来,她从来不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那个老头子对自己明显有杀意,这里面虽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有一线生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是一样的,所有修士都是一样的。
内里的景色,可以用几个词概括。
河、山、火、花。
干枯的河,冰做的山,火烧的花,除此之外,一片虚无。
唯一的两只活物,没有一个是人,她的面前是一只高大的鹤与一只巨大的龟。
鹤自我介绍到,它行了一个抱拳礼,抱起翅膀以少女的清脆嗓音说道:“你好,我是鹤。”
龟则是点了点头,是少年带有童稚的声音:“你好,我是龟。”
他们看起来都非常高兴,陆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判断出的表情,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鹤拍打着翅膀,雀跃道:“你终于来了,蛇。”
龟显得十分沉稳:“欢迎你,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