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然将脑袋回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难道不是你在欺负我吗?”
暮琬凝蛮横道:“我不管!”
两人争执片刻,终于还是白浩然败下阵来。
他耷拉着个脑袋,在府内丫鬟神奇的眼光当中,跟在暮琬凝身后,把这个两尺方圆的透明水瓮给运回了内府。
到了内府里间,又遵照暮琬凝的指示,寻了个能见到太阳星光的窗户,才把水瓮放下,又略略装饰,显得偌大一个水瓮不会那么突兀。
收拾完水瓮,两人又一起去了一趟水镜间,接取了宗门养殖月光鱼的内务,方才回返。
白浩然心下悲凉,只觉开了这个坏头,从今往后,黑云罩顶,霉运仿佛再无尽头。
弄完这些手续,暮琬凝又欢快起来,拍着手道:“本来你得自己潜到冰海里去捉鱼,现在不用啦!我有。”说罢一脸得色,小嘴翘的老高,仿佛再说,求我呀,求我呀,快来求我呀。
白浩然无精打采,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有你就拿出来,反正我已经上了贼船,内务都接了,别说这是月光鱼,就算是拉屎鱼,我不养也得养了。”
暮琬凝闻言,倏忽一下从茶凳上站起,两手叉在自己纤腰,娇声怒道:“你这人什么意思?怎么不知好歹呢?”
白浩然闻言,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调息运气,全当她是在放屁。
暮琬凝见他开始装木头,心知他现下极为不满,便不再乱发脾气,而是绕着白浩然踱了几步,稍稍组织语言,方才说道:“其实我甫一见你,便觉你心事重重,内里似有无数沧桑,虽然这可能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只是如果按这样的状态修行不缀,便很可能会心魔丛生,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暮琬凝顿了顿,见白浩然转过头来,正认真聆听,便接着道:“其实我送你水瓮,让你养鱼,也是希望你能在闲暇之余,能与鱼儿们多多交流,也许内心便会感觉稍稍舒缓一些----这些鱼儿真的很可爱的。”
说罢便抬眼小心观察白浩然的脸色,生怕他露出交浅言深的不屑神情。
白浩然闻言,半响不曾言语,良久方才长叹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了,只是我父母早亡,我常常思念他们而已。”
说罢便站起身来,想要返回主卧内休息。
暮琬凝见他离去,也不作阻拦,只是她眼里露出莫名神色,似是心疼这少年不幸,又似是有感同身受。
这水瓮,便静静的放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