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到那小镇之时,正逢太阳落山,尚算宽敞的街道上空空荡荡,一个行人都看不到,白色纸钱漫天飞舞。
薛应直同谢净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慎重,那外门弟子在此处逗留几日,再回宗门报信,等到自己一行人赶来,大约已经过了十日,这么长的时间里,血腥气居然一点也没消散,浓郁的令人作呕。
几人在小镇门口踌躇一阵,薛应直皱眉道:“进去看看,在门口能查看出什么来。”
薛应直朝苏泽打了个手势:“苏师弟,劳烦你断后。”
他说完率先走了进去,谢净面无表情的跟在他后面。
苏泽点点头,一行人依次进了镇子,随着越走越深,血腥之气也越来越浓,最终薛应直停在一座大宅前。
抬眼望去,门上端端正正的挂着一方烫金匾额,上书季府二字,大门洞开,门内是一座一字影壁,遮挡住了外人的全部视线。
薛应直收回视线往地上看去,本应该是青石板的道路被纸钱铺了厚厚的一层,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他伸出一条腿,用脚尖在地上扒拉了几下,纸钱被扒开,露出下面红褐色的地面。
柳惊寒和苏泽见状,也伸出脚去拨弄了几下,大块大块的地面被扒了出来,连砖缝内都染成了红褐色,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有多惨烈。
薛应直一脸严肃,抬脚就要往季宅内走去,刚走两步,便听身后吱呀一声门响。
“年轻人,可千万不能进那宅子啊。”
那说话之人声音十分老迈,语调有点古怪,配合着这情景,显得阴气森森,于心被吓得尖叫一声,紧紧抱住了柳惊寒的胳膊。
薛应直没被那老人吓到,反而被这一声尖叫吓了一跳,暗自骂了一声,十分不快的朝于心瞪了一眼,这才朝说话之人看去。
那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大爷,正站在门内探出一个头来,似乎是在惧怕什么,见他们的视线转了过来,头又往后缩了缩,非常的迟疑的朝薛应直等人招了招手。
几人走了过去,老大爷开了一条门缝将一行人让了进来,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薛应直四下一看,发现这是一座客栈,周围的窗户全部都被木板封死,一楼的大堂内稀稀落落的摆着几张桌子,上面落了一层浅浅的灰,点着几盏油灯,灯光十分昏暗,往里走一座木质楼梯一分为二通向二楼,二楼并未点灯,在一楼灯光的照映下显得影影绰绰,看的并不真切。
“年轻人是来走亲还是访友?”老大爷说话十分缓慢,一边说一边拿着一块抹布准备将其中一张桌子擦拭干净。
薛应直上前一步道:“我与几位同门途径此处,见此地异常,进来查看一番,老人家是本地人?”
他手上不停,十分自然的接过抹布将一张桌子擦干净,又将四条凳子擦好,招呼老大爷和谢净坐下,转身叫了苏泽等人过来坐。
几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到底还是驱散了几分阴森之气。
薛应直道:“我看镇子里到处挂满白幡,纸钱撒的遍地都是,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大爷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本镇有一户数一数二的大户,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季府,大约二十多年前吧,季老太爷拖家带口来此处落户,这本来是很寻常的事,但是过了两三年另外一家人找了过来,这家人姓江,说这季老太爷使手段坏了他家祖坟的风水,将气运尽数转到他季家来了。季老太爷被气的卧床不起,季公子一气之下差人将这江家人打了出去,江家远道而来身无分无,小儿子被打了一顿之后,当晚就开始发高烧,第二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