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汕清接着道,“再过几日侯爷便会率军抵达大同,只要堵住瓦刺东进要道,那这场胜利便不会离得太远。”
“江大人刚刚不还说侯爷此来有些不正常么?怎么此刻又如此寄予厚望?”我觉得江汕清对于整个时局的把控实在有些矛盾,他既想保住大同城不受战事影响,又想这场战争取得胜利。
换句话说,他江汕清既想不受战事影响,又想因为这场战争的胜利在仕途上更进一步,这是典型的活在梦里。
他既然想借着这场战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那么就要做好被这场战争影响导致丢掉乌纱帽的准备。但他又害怕自己丢掉乌纱帽,以至于不敢面对善誉侯的到来。言谈之间竟还露出一丝破绽,实在是太过矛盾。
只听江汕清摆手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本官虽然怀疑侯爷此来的目的,但只要侯爷能抗击外地击退瓦刺,本官岂有不问不闻之理?”
我笑了笑没说话,此人四年内能从小小的七品县令擢升为正四品的封疆大吏,这说话的说平确实可以,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穿越而来的,只怕还当真看不出。
“大人,除开客栈杀人案之外,这大同城里还有其他奇异之事么?”我觉得这段时间内,这大同城里应该不止这么一件事发生。
江汕清却蹙眉道,“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其他怪异之事发生,花捕头所言之事究竟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江汕清是在怀疑我此来大同的目的,但他也只能怀疑怀疑,我这个京官可是带着圣谕前来,他还不敢撕破脸皮。
闻言,我淡淡道,“江大人不必多问,在下既来到这大同城,诸事必定还要多多仰仗大人相助,大人只管办事,回京之后在皇上面前,在下自少不了为大人美言。”
“花捕头严重了实在严重了”
“大人不必客气,而今朝局纷杂,大人若是能知无不言,在下定当竭力相助,让大人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我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正中他下怀。当然,这也取决于他手中的筹码是否值得我这么做,我觉得这个条件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以而今正统老儿对我的在意程度。
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前线战事告急之事,所以江汕清没有那么的精力来处理,以至于那些江湖客如何离开大同,去往何处,他都没有来得及调查。
其实他如果还有那闲心去调查,那才显得可疑。
大同乃距离前线最近的大城市,他身为知府,本就肩负着为前线将士筹集运送物资的重任,而前线告急,大同便成为阻挡瓦刺进入中原腹地的唯一要塞。
在这等情况下,他江汕清如果还有闲功夫去理会一两件谋杀案如何不可疑?
我虽然断定这件事与京城内发生的事有关系,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善誉侯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是未知。尽管这件事发生的时间与善誉侯西征很巧合,但没有证据的事,我无法肯定。
这时,江汕清忽的问到,“本官听闻花捕头刚一进城便被流光阁的人请了去,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大人为何这么问?”
“流光阁乃是西北豪门,此次应对瓦刺战事,他们虽未出一兵一卒相助,但粮草钱银却是捐贡颇多。”
江汕清话音落下,脸上满是怅然之色。
偌大的朝廷,打个仗居然还要仰仗地方豪门支持粮钱。想当年永乐大帝之时,大明是何等强盛,诸夷来朝,万邦皆供,且不说那时候有没有战争,便是有战争,大明也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弹指间平复。
再看看如今的大明,竟被自己的附属小国举兵来犯,更可气的是,出兵抗敌居然还要地方豪门出钱出粮,这大明朝廷到底落魄到什么样的程度?
江汕清并没有言明,但他的表情也已然透露了一切。
他对当今的朝廷很失望,以至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现实发生在自己眼前。
我想说的是,这也怪不得当今朝廷,而今这个时代,民智未开,君主世袭制被称为天道,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