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觉冷笑道:“短视,难怪你坐拥北山大寨近两千人手,却只能偏安一隅,当不成伏牛山的总瓢把子。原来你是鼠目寸光之辈。”
鲍猛眼露凶光,冷声道:“我的忍耐是有极限的,你再口出不敬之言,便休怪我了。”
林觉冷笑道:“我难道说错了么?你为了一个落雁谷的小小地盘,死伤大量人手,这值得么?再攻落雁谷,你们依旧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说你有把握攻下落雁谷,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不是已经和左宗道达成了联手进攻的协议了?左宗道答应助你一臂之力是不是?我再斗胆猜一猜,左宗道肯出手相助,必是得了好处的,你是不是决定将老君山彻底放弃了,彻底承认老君山归于左宗道了?”
鲍猛大为惊愕,转头四顾看着周围众头目,满脸疑惑。
“大哥,我等可没乱说出去啊,这事儿他们不可能知道啊,这么秘密的事情,他们怎么会知道?”二寨主马云瞪着小眼叫道。
“是啊,我等绝对不会说的,大寨主交代过我们,我们怎么敢乱说话?山寨中的兄弟们都不知道,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了。”众头目也惶然道。
林觉冷笑道:“看来我是猜对了。”
鲍猛喝道:“那又如何?我正是和左宗道联手攻击你们,你们能抵挡么?”
林觉摇头道:“不能。慢说是两家联手,便是你北山大寨全力进攻,我们也可能抵挡不住的。但是,鲍大寨主其实也挺可怜的,为了咱们落雁谷的地盘,你也是费尽了心思,最终还不得不求助于左宗道。最终不得不承认老君山属于左宗道。就算落雁谷被你们拿下了,谁是最大赢家?我们落雁谷众人固然都要死,你呢?你得到了什么?你非但什么都没得到,反而丢了老君山,死伤大批人手,元气大伤。左宗道才是最大赢家,白白的得了老君山的地盘,得了便宜还卖了乖。而且从此后你在他面前抬不起来,因为他知道了你的底细,知道你连一个小小的落雁谷都攻不下来。嘿嘿,你鲍大寨主的一世英名,北山大寨在伏牛山中的威名啊,可就……呵呵呵。”
“住口!”鲍猛大声怒吼道。他气的手脚发抖,胡子都翘得多高。若林觉说的话都是胡扯倒也罢了,偏偏林觉说的这些话都是很有道理的,而且有些还是自己半夜里辗转反侧想的心烦意乱的事情。这一下当众被揭穿,既恼火又尴尬,气的面如紫肝。
茶水沏上,众人落座之后,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突然之间便在一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鲍猛在高高的大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坐着,像个盘踞在高岩上的秃鹫一般,双目炯炯的看着高慕青和林觉。周围十几名北山大寨的头目们也都瞪眼瞅着高慕青和林觉两人。厅中忽然之间变得一片死寂。
“鲍大寨主,各位头领,你们这是怎么了?”林觉笑问道。
鲍猛干笑一声,阴测测的开口道:“高大寨主,方军师。你们送信来说有事同我们会商,那么便请说吧。说实话,本寨主还真想不出我们和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好商谈的。高大寨主也还真是胆子大,你我早已敌对,数月前咱们打的你死我活,我手下数百条兄弟的性命毁在你们手里,你居然今日还敢单枪匹马的来我山寨。呵呵呵,佩服,当真是佩服。可惜啊,这份胆量虽令人佩服,却也……呵呵呵,却也太无脑了些。”
鲍猛的笑声如夜枭磔磔,刺耳难听。十几名头目在一旁也忽然嘿嘿哈哈的怪笑起来。一时间厅中宛如阎王殿中一般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高慕青心中生出一丝惧意,毕竟身处敌对方的龙潭虎穴之中,对方此刻的表现让人心中生寒。她看了看林觉,发现林觉面带微笑静静的坐在身旁,似乎什么都不怕的样子,这才心中稍定。心想:“大不了一死,和他一起死了也算是长相厮守,怕什么?再说了,他必是心里有数的。”
林觉带着冷笑等着这群人鬼哭狼嚎结束,静静开口道:“鲍大寨主,我家大寨主亲自前来贵寨,并非不知凶险。毕竟你我两寨已是敌对。但这敌对之责,全部推给我们落雁谷山寨,这似乎是不公平的。你们确实损失了不少人手,但我落雁谷山寨也同样损失惨重。寨主兄弟和百姓死伤者逾八九百人,我们又跟谁说理去?”
“笑话,那是你们自找的。你们攻了我老君山,占了我落雁谷。这些都是我的地盘。你们动手在先,难道还能怪得了我们么?”鲍猛厉声喝道。
“就是,你们这帮外人之人,跑到我们伏牛山中抢地盘,活该你们找死。”周围几名头目也都纷纷怒斥道。
林觉摆手道:“停,停。咱们先不要争吵此事。这件事事出有因,我们今日前来正是要商讨解决的办法,化干戈为玉帛。咱们两家这么打来打去,最终还是两败俱伤,这又是何必?”
“哈哈哈,化干戈为玉帛?你说的轻松。怎么个化法?你要我们不打你们么?可以,你们立刻将落雁谷交出来,退出我的地盘,我或可放你们一条生路。又或者你们干脆全部归降于我,那么我倒是有可能考虑将落雁谷给你们继续住着。但你们的人马必须为我所用。只这两条,否则必不干休。你们也莫以为我们是拿不下你们,我只告诉你们,不久后我便会踏平落雁谷,教你们鸡犬不留。如何抉择,你们给个痛快话。老子可没时间跟你们磨嘴皮子。”鲍猛喝道。
“绝无可能。想要我们拱手将落雁谷让给你?你休想。落雁谷是我数百兄弟和数百百姓用性命换来的,平白交给了你,他们的血岂非白流了,他们岂非白死了。”高慕青冷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