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冰皱眉道:“林觉,你莫要倔强,本王的提议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大家好。你现在是本王的女婿,你扯进去,也会牵连本王。知道么?倘若出事的是你,本王自然是不顾一切的要救你。但是林伯年,却没这个必要了。林伯年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么?况且他是犯了死罪的。”
林觉吁了口气道:“岳父大人,无论如何二伯是林觉的长辈,是我林家人。我林家的家规家训一直训诫的是,家中父老长幼都是林家的一份子,我林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林家子弟。或许有的人会不在意这些家训,但林觉是在意的。更何况这是吴春来对小婿发动的再一次的进攻,小婿如何能忍?这一系小婿已经将此事视作是和吴春来对抗的战争。我绝不会退让,绝不会让吴春来得逞。”
郭冰皱眉喝道:“林觉,莫要幼稚,莫要犯糊涂。”
林觉起身行礼道:“岳父大人,小王爷,你们的态度我已经知晓了,我也不强人所难。林觉打搅了,这便告退。”
林觉转身往外便走。郭冰怒喝道:“你要做什么去?”
林觉停步道:“我做我该做的事情去,我发誓要救出二伯。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要竭尽全力,做到问心无愧。”
林觉大踏步踏出厅外,心中满是愤怒。王爷父子毫无血性,就算他们懂的如何明哲保身,懂的如何趋吉避祸,但那总归是权宜之计。也难怪他们始终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被高高在上的那人压得透不过气。起码的血性都没有,还有什么念想?对他们,不能有太多的指望。
“你给我站住。”林觉刚刚踏出厅外,背后便传来郭冰愠怒的声音。
林觉皱眉停步转身,但见郭冰眉头紧皱,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岳父大人有何吩咐?”林觉淡淡道。
“哼!你现在越发的没有定力,一言不合抬脚便走,这是什么态度?本王对你的忠告你听不进耳去,权当耳边风是么?你忘了你曾答应本王三个条件了么?”郭冰冷声喝道。
林觉躬身道:“岳父大人,林觉并未违背自己的许诺。遵王爷之命的前提是不违天理人伦,但现在,我若遵王爷之命不管林家家主死活,甚至是置身事外划清界限,岂非丧德失行有悖人伦。岳父大人不能以此来指责我。”
郭冰嗔目结舌,一时无法反驳。
郭昆在旁打圆场道:“妹夫,你这是做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好好的斟酌商议才好,贸然而行可不成。你也莫冲动才好。父王,您也莫要发怒,林觉的二伯出了事,林觉心中焦急担忧也是人之常情。这恰恰说明林觉是讲情义的。父王不妨好好的开导他,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动气。”
郭冰斥道:“你懂什么?你知道这件事的底细么?你知道背后隐藏着多少玄机么?这件事可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廊下传来鞭笞之声和妇人的惨叫声,屋子里,林觉坐在椅子上跟林盛和袁氏说话。
“二娘,您且安心,适才我和二堂兄说了,我会即刻派人快马去杭州送信,请大伯来主持此事。这里我也会积极的去行事,相信一定会救出二伯的。您切莫着急,安稳守住府里,不能内部生乱。其他的一切自有我们去照应。”
“好,好。哎,你二伯他……老身劝了他多少回,可是他岂肯听我的话。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都是银子和钱给闹腾的。现如今终于把自己折腾到这等地步,这都是自作孽啊。哎!今日若非你来主持,外边那些狐媚子还不知怎么折腾呢。她们逼着我写休书,还要我分她们银子,说老爷答应她们一人给多少银子的。老身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袁氏拍着膝盖摇头叹息道。
林觉看向林盛道:“林盛堂兄,你身为我林家主家公子,怎么能容这些人这么闹腾?奴才骑到主人头上?你却束手无策?虽是长辈姨娘,但特殊时候,你该站出来,家法处置才是。究竟什么原因?你却袖手不管?”
林盛唯唯诺诺的点头。
袁氏对林盛道:“你过来。”
林盛走过去低头道:“什么?”
袁氏伸手过去狠狠的给了林盛一个耳光,啐了一口道:“混账东西,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你六姨娘七姨娘干的丑事。你跟你老子一样,都是贱的很。两个狐媚子便将你父子给迷得昏头昏脑的。老身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林盛哎呦一声捂着脸躲到一旁,脸上涨红如紫肝一般。林觉一愣,顿时明白了林盛为何袖手不管的缘由。不由得心中一阵阵的恶心,一阵阵的暗自叹息。
……
林觉回到家中时,郭采薇和绿舞都等待在前厅之中。林觉简单的想向她们说明了情形之后,便立即写了一封亲笔信,命小虎和一名卫士连夜出发去往杭州。两人携带六匹快马,这一路将歇马不歇人,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杭州送信。
林觉送到府门前,谆谆叮嘱了一番,看着林虎等人飞驰而去,这才长舒一口转身回来。走在院子里时,耳听雄鸡报晓之声此起彼伏,抬头看着天上,东方既白,不知不觉之中这一夜已然过去。
“备马!”林觉揉了揉眼睛,吩咐道。
郭采薇皱眉道:“还要备马作甚?忙了一夜,该回房歇息去才是。”
林觉叹了口气道:“我还如何能睡的着?我得去见你父兄去,将此事告诉他们。看看你父兄能否给我一些建议。要救二伯,恐非易事,以我的力量,恐难成事。”
郭采薇微微点头道:“说的也是,问问我爹爹和哥哥他们的意见也好,毕竟官场之中的事情,爹爹和大哥还是比你要清楚的。不过……夫君啊,倘若他们不能给予助力,希望你……不要见怪。”